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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米勒，这只在国际资本圈里翱翔的秃鹫，居然会对云蔓这种腐肉产生了兴趣。
姬夜不相信。
秃鹫从不吃死老鼠，除非这只老鼠的尸体下，藏着通往粮仓的地图。
【他图什么？云蔓身上除了愚蠢和虚荣，还有什么值得他投资的？】
姬夜的疑问，也是云朵的。
【想不通，】云朵的灵魂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想利用云蔓的蠢，来反衬你的聪明？这……这也太迂回了吧？】
“李珍，安排一下。”姬夜合上手中的剧本，“让我在罗迪欧大道，‘偶遇’一下我那位正在‘疗伤’的堂妹。”
两天后，在一家奢侈品店的VIP休息室里，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如期上演。
云蔓正拿着一只最新款的包包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冷不丁从镜中看到了施施然走进来的姬夜，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和心虚。
【她怎么会在这里？哼，肯定是来看我笑话的！不过……也好，正好让她看看，就算被全网嘲笑，我云蔓依然有能力消费这种级别的奢侈品！说不定，是亚瑟先生的人给我买的单呢！】
姬夜端起侍者送上的香槟，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云蔓。
读心术如无形的探针，轻易穿透了那层浅薄的防御。
云蔓的脑子里，除了对名牌包的渴望和对姬夜的怨念，还清晰地回放着几天前的一段记忆。
那几个彬彬有礼的“管家”，并没有像云蔓自己幻想的那样，给她提供什么资源，反而像在做一份奇怪的“家庭访谈”。
“请问，云蔓小姐。您的堂姐，姬夜小姐，在童年时期是否有过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
“比如，有没有生过什么查不出病因的怪病？”
“她是否对某些特别古老的物件、或者神秘的传说表现出过浓厚的兴趣？”
……
问题一个比一个古怪。
姬夜的指尖在冰凉的香槟杯壁上轻轻划过。
原来如此。
亚瑟的目的，根本不是利用云蔓来对付她。
云蔓这颗棋子，价值不在于攻击，而在于“参照”。
他是在通过一个血缘相近的“旁系亲属”，从侧面印证他对姬夜“灵魂特殊性”的某些猜测。
他不是在找一把刀，他是在为一个独一无二的“标本”，寻找更详尽的标签。
【这个亚瑟，他在调查你！他在把你当成某种……某种研究对象！】
云朵的灵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姬夜的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研究我？很好。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几天后，在一场由亚瑟·米勒牵头的商业酒会上，姬夜作为云启娱乐的CEO受邀出席。
觥筹交错间，姬夜端着酒杯，主动走到了亚瑟面前。
“米勒先生，”她晃了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语气随意，“最近云启准备投资一部关于古文明失落的科幻片，我对那些消失的文明，比如玛雅、亚特兰蒂斯，很感兴趣。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完整的文明，说消失就消失了，仿佛被从时空中硬生生抹去了一样。”
亚瑟脸上的笑容温文尔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深邃如海。“历史总是充满了谜团，姬小姐。这或许也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他的心声，却在姬夜的脑海中掀起了波澜。
那层熟悉的屏障依然存在，但姬夜的问题，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砸出了清晰的涟漪。
【她的试探……越来越首接了。这份对‘位面’概念的敏锐度，超出了评估。‘核心转移’的初期现象，不该有如此清晰的自我认知……她身上的‘波动’很不稳定，难道……和传说中的‘守护者’有关？】
守护者？
又一个新词。
姬夜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将这个词牢牢记在心底。
她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亚瑟的出招。
与其被他当成标本一样暗中观察，不如自己掀开那层遮羞布。
酒会结束后，姬夜立刻动用了云氏集团的资源。
“我需要全球范围内，所有关于‘位面’、‘时空异常’、‘异界能量’相关的古文献、传说和研究报告。”她对李珍下达了指令，“不计成本，越古老、越隐秘越好。”
云氏这台庞大的商业机器，一旦为了一个目标全力运转，其效率是惊人的。
一周后，在意大利佛罗伦萨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图书馆深处，姬夜找到了一本用中世纪拉丁文写就的羊皮纸手抄本。
书页泛黄，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姬夜的拉丁文同样是满级。
她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晦涩的文字在她眼中化作清晰的信息。
书中没有提及具体的年代和地点，只用一种类似于神话传说的口吻，记载了一些零散的片段。
“……有天外访客，携星辰之力核心，破开时空裂隙而至……”
“……访客拥有洞悉人心的能力，谎言在其面前无所遁形……”
“……其核心觉醒之时，常伴随剧烈的精神震荡，非凡人所能承受……”
“……时空之门的‘守护者’们，警惕着一切可能扰乱秩序的‘异数’……”
姬夜的呼吸，微微一滞。
洞悉人心。
精神震荡。
这不就是她的读心术和偶尔会产生的头痛副作用吗？
【姬夜……】云朵的灵魂在颤抖，既是恐惧，又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这书里……这书里说的，不就是你吗？‘天外访客’！‘星辰之力核心’！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
回去的路……
姬夜的心头也掠过一丝波澜。
她伸手，指尖轻轻抚过那句“洞悉人心的能力”，试图从字里行间，解读出更多关于自己来源的秘密。
就在她的精神高度集中的那一刻——
嗡！
一阵强烈的、毫无征兆的刺痛猛地贯穿了她的脑海！
读心术失控了！
周围的一切心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混乱、尖锐、毫无意义的杂音。
像是几千个坏掉的收音机同时在她脑子里播放，嘈杂的“乱码”洪流疯狂冲击着她的意识，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要炸开一般。
“呃……”
姬夜闷哼一声，扶住了身边的书架，才勉强没有倒下。金手指的反噬，来得如此凶猛，如此猝不及防。
【姬夜！你怎么了？！】云朵的尖叫充满了恐慌。
姬夜咬紧牙关，试图重新掌控自己的能力，但那股“乱码”干扰却越来越强。
就在这片混乱的顶峰，在她头痛欲裂、几乎要失去意识的瞬间，一个声音，清晰、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仿佛首接在她灵魂的最深处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杂音——
“警告：编号009位面核心能量异常。观察者权限提升。禁止主动探寻源世界信息。”
这声音，不属于亚瑟，不属于云朵，不属于她认识的、甚至读取过的任何人。
它仿佛来自云端之上，是神祇冷漠的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