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挤在一辆车上因为都是苗条的女人,并不显得拥挤。
一路上霍毓妍兴冲冲的当向导,哪里的酥饼最香,哪家的糖炒栗子最香甜,还有狗不理包子汤汁的绝味,以及烫发的师傅等等。
霍毓妍说的眼睛都是发亮的,连木槿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就刚才她说的山匪之事让自己误会了。
这小姑娘听说和自己差不多同龄,人家那性子才是个十七岁小姑娘的该有的样子。
病房门口立着两个士兵,见到连木槿等人立刻敬礼,帮她们推开门。
霍毓妍率先走进去,连木槿随后。
私人医院都会设立单独的高档病房。如果不是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连木槿还真要以为是一间闺房呢!
霍琛尧半躺在床头,一只手臂穿过云姨娘的后颈,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捧着一块珍宝。
他用食指堵着嘴‘嘘’了一声,示意她们别吵。
连木槿在霍琛尧脸上看到柔软的表情还是相当吃惊,暗暗想,果然他对这个云灵儿是宠爱有加。可惜,这个男人最爱的,还是霍家的利益。
否则,这般疼爱怎么也要扶正了。不必千方百计威逼利诱的娶了自己。
她对云灵儿从不喜又多了一丝来自女人的同情。却没发觉作秀的某人看到她的神情脸色首接黑了。
连木槿将手中的礼品放到桌子上,轻声说:“既然云姨娘睡着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别扰了她的休息。”
霍毓妍歪着脑袋看了看云姨娘,又看了看连木槿,对她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二嫂,果真是传言不可信。你真的很贤惠!”
连木槿无语。
不贤惠还要怎么样?把云灵儿赶出府,还是像宫斗里那样暗中弄死她?她才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
霍琛尧目光凉凉的扫过连木槿,目光如墨,只能感觉到冰刀削骨的冷意。
这时孟怡君柔婉的出声:“表哥,我煮了药膳,有利于云姨娘伤口的愈合,配合药膏擦拭,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有劳表妹了。”霍琛尧对着孟怡君的口气倒是客客气气,声音也没有那么强势冷漠。
连木槿看着孟怡君的眼神变得热络起来。
前世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国的血统,更没有什么母国情怀。
那时候,她唯独对有着五千年华夏文明的古国很情有独钟,她迷恋他们有内功的武术家,讲究内息吐纳,以万物阴阳变化形成的太极;
膜拜历史悠久、独具特色的中医文化,一碗药汤,一根银针,常常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所以,自从来到这个泱泱大国的纷争年代,她早己不由自主的有了国界之分,对这里的一切感到新奇而又兴奋。
“咯咯咯,二嫂,你怎么看着表姐的眼神比看到我二哥的还要火热!呃,莫非你又想撮合表姐跟二哥了?”霍毓妍口不择言的自顾笑着打趣,霍琛尧的脸色己经阴沉的要打雷了。
孟怡君似乎习惯了霍毓妍的乱开玩笑,只是冲连木槿无辜的笑了一下。
连木槿看着霍琛尧杀人的脸色,连忙拽着孟怡君道:“我们走吧。”
霍琛尧却问话了,声音低沉,语气又是玩味的:“哦?不知道夫人之前撮合的是谁?”
连木槿有些尴尬,扬起讪讪的假笑。
她这会儿终于有些看的明白了。
霍琛尧是什么人?
这两天表面无害差点忘了他在金陵的强狠霸道,倨傲阴狠。
霍毓妍依然笑的没心没肺,捂着嘴继续笑道:
“我二嫂真是太可爱了。她居然求娘做主抬了两个洒扫丫头做姨娘……呵呵呵,二哥,你的笑话我们可是千年难遇!”
“来人!”
霍琛尧突然暴喝一声,吓得连木槿身体一个惊颤。
自忖霍琛尧真是被自己扫了面子恼羞成怒了,喊得这么大声,这会儿就不怕吵了云灵儿?
真是不妙啊,她今天可是有事求他的!
真想狠狠揍一顿霍毓妍,一个女孩子家的,为什么不能跟孟怡君这样令人心悦呢!
“将二小姐送去玛丽么么的修会小住余月!”
霍毓妍立刻上前抱着霍琛尧的胳膊央求道:“二哥,毓妍错了,不要将毓妍送去修会好不好,你知道我从小就怕么么……”
连木槿眉头轻轻一拢,霍毓妍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霍琛尧身上,怎么看都不像兄妹该有的互动。
她想起自己,那时候她动不动会抱着大哥的腰撒娇,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也这般不合时宜。
心中微刺,连木槿转身走出了房门。
听到霍琛尧压抑的愤怒之声:“还愣着做什么?”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霍毓妍拖了出去。
霍琛尧似乎忘了胳膊上还枕着人,霍然起身,可怜的云姨娘在霍毓妍笑着的时候就醒了,这会儿被猛地摔在枕头上,不由得呻吟了一身。
孟怡君本来转身要替他们关门,刚好看到这一幕。
愕然之中似乎明白了霍琛尧的愤怒,眼中迸出一抹促狭的笑。
而霍琛尧没听到云姨娘的呻吟似的,一阵风般卷出了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