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姒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腐臭的血腥味裹挟着铁锈气息强行灌入鼻腔。
她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像是被重物压住
喉咙里干涸得发疼,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能引发一阵尖锐刺痛。
锁链拖拽在石板地上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皮靴踩过积水的“啪嗒”声,某种冰冷的金属器具擦过她的脚踝。
“醒了?”
沙哑的男声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扈姒感觉有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
“我的小夜莺,该去给亲王殿下开嗓了。”
记忆如毒蛇撕咬着她的大脑——原主是被血族亲王亚伯兰从奴隶市场买下的血仆
自那以后,每个月圆之夜都会被守卫拖到亲王寝殿,成为满足亲王嗜血欲望的活祭品。
而今晚,正是月圆之夜。
扈姒强迫自己放松僵硬的肌肉,在对方俯身查看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铁链哗啦作响,她蜷缩着身体,将额头抵在对方沾血的皮靴上
用最卑微的声音颤抖道:“大人,我……我喉咙好痛,连血都咽不下去……”
余光瞥见对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腰间悬挂的银质钥匙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守卫解开她右手的镣铐,粗鲁地将她拽起来。
扈姒踉跄着撞进对方怀里,在对方咒骂声中,左手突然掐住他的咽喉。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她凑近守卫耳畔,用原主特有的甜美嗓音低语:“听说血族的血,能让人长生不老?”
不等对方反应,牙齿狠狠咬向动脉,腥甜的血液瞬间充满口腔。
守卫的挣扎越来越弱,扈姒却没有丝毫松口。
当最后一丝生命气息消散,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钥匙上。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个地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铃声。
扈姒瞳孔骤缩——原主记忆里,这是亲王寝宫遇袭才会触发的信号。
她攥着守卫的匕首冲进甬道,腐坏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迎面撞上三个手持银枪的血族守卫。
为首的守卫露出尖锐獠牙,枪口对准她的眉心:“卑贱的血仆,竟敢弑主?”
扈姒突然将匕首掷出,趁着对方闪避的瞬间,纵身跃起。
利爪撕裂空气的声响在身后炸开,她却精准地落在守卫肩头,双腿死死缠住对方脖颈。
“谁告诉你,我是任人宰割的血仆?”
扈姒的声音带着笑意,双手紧扣守卫的脑袋,猛地一拧。
骨骼碎裂的脆响中,她借力弹向空中,躲开另外两人的攻击。
落地时顺手夺过银枪,枪尖刺入对方心脏,滚烫的黑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当扈姒踹开亲王寝殿的雕花大门时,亚伯兰正慵懒地倚在天鹅绒沙发上,手中端着盛满鲜血的水晶杯。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他银白的长发上,苍白的面容美得近乎妖异。
“有趣。”亲王放下酒杯,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没想到只会‘唱歌’的小夜莺,竟学会咬人了?”
扈姒缓缓走向对方,裙摆扫过满地碎裂的瓷片。
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刻意释放的威压,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每前进一步都像是在对抗无形的枷锁。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速度,在距离亲王三步之遥时,突然化作一道血色残影。
亚伯兰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利爪堪堪擦过她的脸颊,却被扈姒侧身避开。
她反手扣住亲王的手腕,指甲深深掐入对方皮肉。
亚伯兰眼中闪过惊讶,正要反击,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扈姒的獠牙己经刺破他的脖颈,始祖血脉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她的身体。
剧痛与同时袭来,扈姒感觉自己的骨骼在噼啪作响,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血管正在爆裂重组。
亚伯兰的挣扎越来越弱,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始祖之力,正在被这个曾经的血仆疯狂吞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破碎。
“做什么?呵!”扈姒松开獠牙,舔净嘴角的血迹,指尖抚上逐渐尖锐的犬齿,“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养料。”
随着最后一丝血脉被吸收,亚伯兰的身体开始化为灰烬,绝望的惨叫在空旷的寝殿回荡。
当最后一粒尘埃消散,扈姒缓缓走向落地镜,镜中的女人眼瞳泛着妖异的猩红,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野性与嗜血的欲望。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扈姒转头望去,只见无数被囚禁的血仆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他们身上布满伤痕,眼神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一个少年血仆颤抖着抓住她的裙摆:“大人……请救救我们……”
扈姒低头凝视着少年溃烂的脚踝,那里戴着与原主同款的银质镣铐。
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从现在起,你们自由了。但想要自由,就要学会杀人——”
她随手扯断少年的镣铐,将匕首塞进他手中,“用这把刀,捅进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心脏里。”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永夜,黑夜消散
亚伯兰的古堡己是一片血海…
扈姒站在塔顶,望着下方欢呼的血仆与遍地尸体,指尖还残留着血族的余温。
她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血族十三氏族、光明教廷、甚至天道,所有妄图将她踩在脚下的人,都将成为她登顶王座的垫脚石。
“等着吧,”她对着初升的残月轻声呢喃,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大陆,都会在我的獠牙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