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初春,A市梧桐区那栋拥有百年历史的法式老洋房灯火通明。
"枝·Gallery"画廊的开幕酒会正进行到高潮,透过彩绘玻璃窗,能看到衣香鬓影的宾客们在展厅中穿梭。
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晕洒在来宾们举起的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江枝一袭香槟色真丝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漾出优雅的弧度,纤细的腰肢上系着一条珍珠腰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枝游刃有余地在宾客间周旋,流利的法语和英语自如切换,举手投足间尽显艺术新贵的优雅气质。
"江小姐,这幅《花雪》的笔触令人惊叹。"
一对衣着考究的法国夫妇驻足画前,女士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虚点着画布,
"特别是这片芍药的晕染技法,让我想起莫奈晚年的睡莲系列。那层层叠叠的花瓣,仿佛能闻到香气。"
江枝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耳垂上的钻石耳坠随着她微微颔首的动作轻轻晃动:
"您过奖了。这幅画确实借鉴了印象派的光影处理手法。"
林枝的目光不自觉地滑过画作右下角那个低调的"S.X."签名,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左手无名指的钻石戒指
那是谢疏寒在她二十岁生日时,单膝跪地在满园芍药前为她戴上的。
酒会结束后,江枝踩着细高跟鞋踏上三楼的螺旋楼梯。
高跟鞋踩在百年老楼梯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她顺手将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线。
推开休息室的胡桃木门,谢疏寒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手机贴在耳边说着流利的法语。
听到声响,谢疏寒转过身来,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轮廓,两年时光未曾磨损他半分矜贵气质,反而更添成熟魅力。
电话挂断的瞬间,江枝己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清冽的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围。
"哥哥..."
江枝放松地靠在谢疏寒胸前,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谢疏寒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摩着江枝的后颈,指腹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一整天的神经。
"累坏了?"
谢疏寒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划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垂,那里还戴着去年他送的生日礼物,一对全球稀有的粉钻耳坠。
江枝仰起脸,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像是盛满了星光:
"比预想的顺利呢~王总订了三幅画,林太太还要介绍法国客户..."
话音未落,一个轻吻落在她发间,带着熟悉的温柔。
窗外,黄浦江上的游轮拉响汽笛,霓虹倒映在江面碎成斑斓的星河。
江枝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芍药盛放的夜晚,英格兰的晚风带着花香,
谢疏寒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低沉的声音震动她的发丝:
"小乖想回国开画廊吗?"
当时江枝诧异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目光。
月光下,谢疏寒的轮廓像是被镀上一层银边。
"英国目前艺术圈太保守了,"
谢疏寒的拇指无意识地着江枝无名指根,那里还空荡荡的,
"国内现在正是好时机。"
那时江枝才恍然,哥哥早将她某次随口提过的梦想,一字不落地刻在了心里。
"下周我要去法国处理些事务。"
谢疏寒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正为江枝披上那件柔软的羊绒外套,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一个月就回来。"
江枝忽然抓住谢疏寒的手腕,指尖能感受到他腕表下脉搏的跳动:
"哥哥,庄园的芍药是不是要开啦?"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第一次见到芍药花海的女孩。
谢疏寒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谢疏将江枝往怀里带了带,声音里满是宠溺:
"花匠说今年会开得特别盛,比我们去年的还要多一倍。"
谢疏寒低头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我让他们在玻璃花房新装了张贵妃榻,铺了你最喜欢的真丝软垫,正好可以看着花海午睡..."
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夜色,江枝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唇角扬起甜蜜的弧度。
英格兰的芍药年年盛开,而那个为她种下满园春色的男人,早己让最柔软的锁链缠上她的脚踝,
车窗外,A市的霓虹渐行渐远。江枝靠在谢疏寒肩上,忽然想起今天画廊里那对法国夫妇的赞叹。
江枝轻轻握住谢疏寒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个圈:
"哥哥,其实那幅《花雪》,画的是你第一次带我看芍药的那天..."
谢疏寒收紧了环抱着江枝的手臂,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没有回答。
但江枝知道,哥哥一定记得,就像记得她所有的喜好,所有的梦想一样。
哥哥的爱,从来都是这样,不言不语,却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