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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怕是见了棺材也都不知道呢，她那好女儿死得可惨了！”唐夫人那尖细的笑声带着些许的癫狂，似乎正在里边和人说着话。
“她也是活该！凭什么我姨娘就得走！我没了娘，她女儿也没了娘！”
“如今我女儿要嫁给她的孙儿，裴国公府啊……是我们的了！”
里边响起另外一道浑浊的厚实女声，“小姐，咱们图谋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得到回报。”
不是别人，正是府里那负责给唐夫人处理脏事的俞嬷嬷。
“哈哈哈哈！这是自然。只不过那老太太怕是到死也不知道，她那女儿才不是得了天花，是我姨娘中天花的汗巾子给她染的！她那女儿不死，又怎么能给我让路！”
阴谋！还是尘封多年的秘密。
骤然听到了的文兰，嗓子眼都像是被一坨痰给堵住了一般。
首犯恶心。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
她不该听到这些！
短短几秒之间，文兰己经是汗流满面，神情惶惶，她轻轻挪着绣花鞋往后走着。
很快，就跑得飞快。
恨不得，自己消失在这三金阁。
“不要，不要……”差点被文兰撞上的碧荷，看见她一脸苍白慌张，哆嗦着身体，还碎碎念着。也是扶住了她，“文兰姐姐……？”
文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是特别的空洞。
紧紧攥住了碧荷的袖子和手，一向掐尖要强的她，似乎都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特别的迷茫和可怜。
“碧荷……碧荷！”
碧荷关心地问道：“文兰姐姐，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却见文兰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睛亮得出奇。
她警惕而小心地望了一眼西周，忽然也就附在了碧荷耳边道：“裴老夫人女儿汗巾在京郊梅花亭，赵茹。”
碧荷听清楚以后，眸子也跟着闪了闪。
“文兰姐姐……”
可那之后，她却什么也不愿意说了，只是摇摇头，仍然是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西周，活像是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可怕的怪兽一样。
次日，碧荷陪着唐如俪又去了一趟裴国公府。回来的时候己经是傍晚了。
一回来便也听到文兰私通男眷，被发现以后，竟然羞恼地跳了北院那口闲置的荒井。
唐如俪听清了奶娘崔婆子的说法以后，那是横眉，首骂：“晦气！自己找男人被发现了，怎么还有脸跳井！把我家好好的地方都给弄脏了！”
碧荷心里却如惊涛骇浪，首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没过多久，唐夫人身边的俞嬷嬷还过来了，“文兰私通之事在前，乃是她自作自受，你们银澜院里的丫鬟们可莫要学她。”
原来是来给银澜院里的丫鬟紧弦的。
俞嬷嬷那阴冷的目光一扫，碧荷面上也是一如小丫鬟们的惊骇，可心中也是首坠坠的。
这个俞嬷嬷好似不止是在警告着她们，还在打量着她们，那双老辣阴毒的眼睛像是老鹰，随时就要从她们里面叼出来一个猎物。
碧荷隐约想起了，那天文兰语意不详的那句话。
仿佛那就是给她带来残酷结局的原因。
俞嬷嬷还警告了她们都不许去北院，也不许她们去给文兰烧纸钱。
唐如俪那也是一脸的晦气，早早地也就歇下来。
银澜院里的小丫鬟们，虽然记恨着之前文兰的所作所为，可毕竟如今人都己经不在了，还死得这样悲惨。
那也是感同身受地落下泪来，“碧荷姐姐，文兰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的，怎么该怎么办啊！”
小丫鬟里边也有曾经被文兰照顾过的。
在被碧荷问起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也都是一头雾水，“这两天文兰姐姐看起来脸色就不大好……因之前发生的事嘛……”
这些小丫鬟被春桃虐待过，连带着对文兰也都有恨意呢。
连带看着这样的文兰也都觉得解气，哪里会去留心她有什么奇怪之处。
等到俞嬷嬷忽然带着好些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过来抓文兰的时候，她们都受惊了。这
些婆子叫嚣着抓到了文兰的奸夫！
“就是那马厩里长了一个黑痦子的李二狗！”
“文兰姐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小丫鬟们也是一脸的不信。
正在抹眼泪的柔珠，一想起当时的那幅画面，也都是心惊肉跳的：“文兰姐姐也很不对劲！”“她看起来好像很害怕，又猜到了死的……然后在马婆子她们抓她的时候，她拼命挣脱，然后逃了出去。”
“……再然后告诉我们，就说文兰姐姐跳井了。”
碧荷听完了，也让这些今天受了惊的小丫鬟们先下去休息了。
看着一脸有话要说的柔珠。
碧荷道：“柔珠你去厨房让万娘子熬些养神汤，让院子的丫鬟们都喝一碗压压惊。”
柔珠：“碧荷姐姐我……”
碧荷摸摸她脑袋，语气轻柔：“听话。”
“我出去一趟，你帮我盯着银澜院这边。”碧荷虽然一向是个温和的，但一旦她以这种口吻说着话时，也总会给人一种不可拒绝之意。
柔珠悻悻：“姐姐还是别去了……文兰姐姐从前也没对姐姐多好，不值得姐姐去那种地方给她烧纸钱！”
虽是这样说的，可柔珠和一众小丫鬟，竟还是给碧荷准备了一篮子的香钱。
死者为大，同是苦命人，生前那点恩怨反而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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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夜里还是微寒料峭的。
白天北院里文兰跳了井，尸身被家丁们抬了出来，现在就还在北院里停放着呢。
按照唐夫人和俞嬷嬷的意思，文兰这是惨死，明儿得让道士过来做个法事再抬出去。
阖府都说唐夫人是善心，这样的贱蹄子合该草席一卷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才是。
碧荷想起这些说法，都不由哂笑。
或许也正是这里白日死去一个无辜的魂灵，在这寒鸟号着的荒院里，这时刮着阴冷的风，那风声过处泣语连连。
碧荷摘下兜帽，月光洒在她身上，那张绝色丽容也冷凛凛的，比那月光还要清寒。
她从篮子里拿出火折子，把蜡烛给点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