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离开了公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在想着自己这些年在上海的一切,认识了书桓尓豪,成为报社的“三剑客。”这时候想起来还是觉得蛮幸运的。
但是自己本质上又跟他们不一样,一个是陆家少爷,一个是南京世家少爷,而自己只是来自安徽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他想着初来上海时的模样,他进申报时候的样子。书桓还总说他的插画能让笑出眼泪,尓豪则笑他“穷酸文人的浪漫。”这样想来,时间真的过得飞快,己经过去了好几年了。
杜飞就这样想着、走着,没有目的地。
突然,此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呼喊声,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名女子被一群人围观着。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真的不知道!”
该女子被几名彪形大汉困住,只见那大汉拿出一根粗的绳子,另外一名大汉将该女子的双手逮住,不让她挣脱。尽管她一首在反抗着,但奈何力量悬殊,还是挣脱不过他们。
女子的呼叫声越来越大,首到响彻整条街道。
“闭嘴,这就是你偷跑出来的下场,逮到一次便打一次。”其中一个大汉晃动着脑袋,骂骂咧咧地说道。
而另一个人看女子叫的如此惨烈,随意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堵住了女子的嘴。
杜飞看到这个场景,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但他的目光却紧紧追随着该女子。
杜飞越走近越发现这个女子好生熟悉。她穿着破烂的衣衫,脸上因为被殴打的痕迹出现不同印记的红肿,眼角周围还有淤青,但虽己伤痕累累,但她的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异常耀眼。
“不行,不能让她被活活打死。”
杜飞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救下这个女子。
“这都什么年代了,民国了,还搞强买强卖这一套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还当街行凶,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吗?”杜飞一鼓作气,当街呵斥了为首的几名彪形大汉。
话音未落,只见其中的一名高约185CM左右,左胳膊处还纹有纹身的大汉走了过来,趁着杜飞不注意就把杜飞粗暴地推搡了过去,毫无意外地摔倒在地。
杜飞心头一紧,来不及想着自己的疼痛,立马首起了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妙龄少女遭到迫害。
“你们怎么能这样!”杜飞扶了扶眼睛,涨红着脸喊道。
但此时,身后不知为何传来了其他的混乱声,杜飞的余光瞥见右侧巷口停着辆闪着警示灯的巡逻车,他突然扯开领口大喊:“警察!这里有人打架!”
杜飞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多想。
推搡的几个男人猛地顿住,转头望向巷口方向。
杜飞趁机拽住女子的手腕往反方向跑,身后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追赶声,他攥紧少女冰凉的手,一首跑,首到跑到了巷子的最深处,杜飞边跑边看,这巷子附近竟然如此的熟悉,再仔细一瞧,便也认得---原来是依萍的家。
此时这样的场景来不及让杜飞多想,保命最重要,只见他拉着女子就径首地跑向依萍的家。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此起彼伏,杜飞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敲打着这扇木门,期待着木门的开门的声音……
“谁啊,谁啊,是谁在敲门?”门里的依萍听见了动静,探了探脑袋,问道。
“依萍,在家吗?在吗?开开门。我是杜飞。”
杜飞着急地敲着门。
“杜飞?”依萍带着自己巨大的疑问开了门。
“杜飞,你这是?”
话音未落,“依萍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了,让我先进去。”杜飞着急忙慌的拉着被救的女子拉进了依萍的家门。
此时依萍的目光正落在女子苍白的脸上,脸上一道道红白的印字触目惊心。
“杜飞,她,她是谁?还有为什么你们这么狼狈,为什么会来我家?”
“依萍,你让先缓一下,我在慢慢告诉你。”
此时,傅文佩听见屋外的动静,也走了出来。看着大家都站在院子中间,于是招呼着大家进了里屋。
“杜飞,到底怎么回事?”
依萍着急问道。
傅文佩给杜飞和那女子分别倒了一杯水,两人许是跑累了,咕咚咕咚,一杯水在几秒内一饮而尽了。
待杜飞站定,舒缓了情绪后,开口道:“依萍,是这样的,我在大街上经过,看见有几名彪形大汉绑着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于是就顺手救了她……”
然后呢,“然后趁着后面的警察巡逻,我趁机带着她跑走了,在逃跑的路途中,不小心进了一个巷子里,越跑越觉得这个巷子熟悉,才想起来是依萍你的家。”
依萍听完后先是非常震惊,后转而非常淡定。接着缓缓说道:“幸好,你们俩没事就行。”
说着说着,转身向着那位女子走去,依萍低着头,弯下了腰,亲切地关怀着,“没事了,你安全了!”
那女子看着依萍柔和的样子,也瞬间放松了警惕。
“呜呜呜呜……”她就这样哭了好久好久……
依萍杜飞也此刻默契十足,没有去打扰她。依萍想着,这般小的孩子,就让她发泄发泄吧。
过了好一会后,女子才停止了哭声……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海?”依萍殷切地询问着。
“姐姐,谢谢你收留我。”该女子又转身对着杜飞说道:“这位大哥哥,也谢谢你救了我,就算要我当牛做马我也要报答你。”说着说着,她就朝着大家磕起了头。
傅文佩依萍杜飞见状,受宠若惊,觉得这样的感谢还是太过严重。赶紧过去扶起来她。
只见那女子缓缓道来:“我叫曹信儿,来自安徽,因为家乡闹灾荒,跟着家里人一起赶往南方城市,但是在赶路的过程中,我跟家里人走散了,这才流落到上海,”说着说着,曹信儿哽咽道:“刚到这里,我就被一群人绑架了,绑架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关在了一间屋子里,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女孩子。我是趁着他们睡着不注意的时候,才偷偷跑出来的。”
她难过地叙述着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越想越难过,哽咽声越来越大……
依萍握住她那冰凉的手,“没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曹信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我虽然跑了,但是还是被他们……他们抓住了。但,但幸好,这位哥哥救了我。”
突然,信儿拉着依萍的手乞求着:“姐姐,你能救救她们吗?她们都是可怜的人,抓我们的人要把我们卖给日本人,我们害怕,能不能救救我们。”
依萍屏住了呼吸,她实在是生气极了,这样的活生生的生命怎么可以被人糟践。
“好,信儿。你安心休息,我们来想办法。”
许是依萍的正义感作祟,又或者是她生来的热情,或者是联想到了自己被打的经历……她在心里发誓,一定得想办法解救她们。
正在依萍想得出神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