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蹲在粮垛顶上啃窝头时,林二正把麻绳往榆木轱辘上缠。滑轮组刚挂到村口老槐树上,徐豹就领着二十个光膀子壮汉围过来:“河神娘娘!这轱辘能顶十个挑夫不?”
“这叫机械传动!”她甩出藤编安全带,“挂上钩,拉三下,粮包能自己飞……哎林五别啃滑轮!”
林五的麻脸卡在轮轴里,含混嘟囔:“俺试试是不是精钢的……呸!榆木疙瘩掺香灰!”
县令的官轿碾着麦穗冲进晒谷场时,草儿正教林西摸滑轮纹路:“凸点代表承重数,这组能吊三百斤……”
话音未落,林三的义肢“咔嚓”钩断麻绳,粮包天女散花般砸中县令乌纱帽。“祥瑞!天降粟雨!”县令顶着满头麦粒狂喜,“《齐民要术》有载,神农氏教民稼穑时,便有仙轮自九天垂……”
草儿一脚踹翻滑轮架:“这叫滑轮组!物理课本第一章就……哎你掏银子干啥?”
县令己跪地焚香:“本官要八百里加急奏报!宛平县现墨家遗宝,一日运粮三千石!”当夜,七兄弟蹲在祠堂刻木轮。林七忽然戳了戳草儿:“东市铁匠铺被官兵围了,说是要铸‘神轮金匾’!”
草儿扒窗望去,县令正指挥衙役拆门板:“此木受过香火,刻成滑轮可通鬼神!”三更天,晒谷场架起百组滑轮。林一咳着将金锁按上主轮,锁芯北斗纹突射金光:“咳咳……这榆木浸过尸油……是焚业寺的棺材板……”
草儿掰断木轮,截面渗出黑血,数十粒蛊虫黍米“簌簌”滚落。她猛灌一口雄黄酒喷向粮垛,暗藏的蛊卵遇酒自燃,夜空炸开绿色鬼火。
“河神显灵啦!”村民对着鬼火磕头如捣蒜。县令趁机拽过草儿的手往《祥瑞奏章》上按:“仙童赐印!本官这便官升三级!”
林五的麻脸导航突然警报大作:“粮车下有东西!”
草儿掀开车板,三百张东宫密令垫在粮袋下——绘着焚业寺地宫与各州县粮仓的暗道图!“好个一石二鸟。”林一碾碎密令上的朱砂印,“借运粮之名……咳咳……行运兵之实……”
草儿甩出滑轮钩索,将密令钉上县衙鸣冤鼓:“升官?姑奶奶先让你升天!”
蛊虫遇鼓声苏醒,化作飞蝗扑向县令。徐豹举着裤衩当网兜:“娘娘!用这个捉!俺的裤衩开过光!”晨光中,兰博基尼拖着滑轮组狂奔,粮车在官道摆出北斗阵。林二举着算筹追喊:“歪了歪了!天枢位差三寸!”
草儿蹦上粮垛顶端,将雄黄酒淋成一道符咒:“今儿教你们什么叫物流战——林三!放箭!”林三的瘸腿猛蹬机关,三百架滑轮弩齐发。浸过药酒的粮袋如流星坠入东宫粮仓,遇烛火“轰”地炸出七彩药雾。
县令捧着焦黑的官帽哀嚎:“本官的祥瑞……”
“祥瑞?”草儿甩给他一袋发芽黍米,“拿回去煮粥,包你拉出北斗七星!”焚业寺方向忽起钟鸣,草儿摸出怀中被熏黑的滑轮,螺纹间赫然嵌着半枚玉佩——与她从坟里挖出的一模一样。
林一的金锁映出全息幻象:三百架滑轮在佛耳殿顶旋转,拼成巨大的“七月初七”。
草儿将滑轮套上兰博基尼的牛角:“走!给秃驴们送套‘风火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