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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疑似感染，惨遭放逐。
他孤零零蹲在角落里，脸色发白。
路筱筱给他烧一碗符水，装在实验室的小玻璃碗里，用小棍儿给高远推过去。
“有必要吗？”高远问。
“有的有的。”路筱筱答。
高远苦着张脸喝符水。
路筱筱和另外两人离他远远的，聚在一起，小声嘀嘀咕咕。
“符水对瘟疫有用吗？”林姐问。
如果烧一张符就能治好瘟疫，那么教堂的罪行和药剂师的研究算什么呢？
“有玄学上的作用。”路筱筱答。
而玄学上的作用也是玄学的一种。
说不准的。
裴闵噗嗤一笑：“也就是说是个安慰剂。”
他兴高采烈的，似乎高远倒霉，他就开心。
路筱筱不想掺和两人的恩怨。
她听到实验室外传来“笃笃”声，好像有人正在接近，林姐也听到了，频频向外边看。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裴闵说。
“你去看看。”路筱筱使唤他。
“我吗？”裴闵问，“你在使唤我吗？”
一脸奇异的神情。
他是裴总，在现实世界，都是他使唤别人。
“我可不是小高总。”他说。
路筱筱给林姐个眼神，林姐接收到，立即对裴闵黑下脸来，凶道：“让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一点也没有男人的样子。”
裴闵愣住，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用美色钓到了林姐的芳心。
原来是错觉。
“好，我去我去。”他妥协说。
然后起身往外走。
他们原本的位置，是药剂师的单独研究室，外面还有很大一片实验区。
穿过实验区，有一条不长的密道。
密道尽头，就是石门。
石门由机关操纵，门内机关可以单独控制石门开合，门外机关则只能控制石门关闭。
可是裴闵一去，就看见石门缓缓上移。
“咔哒”“咔哒”“咔哒”。
机关齿轮转动，石门如恶兽张开巨口。
门后，是一神色惊恐的修道士。
边焦急地等待石门打开，边频频回头观望。
裴闵想也不想，上去就扳动机关，想把石门关上，然而机关好像坏了，怎么动都没反应。
石门己打开有三尺高。
修道士注意到门后有人。
也注意到那人正在试图关闭石门。
赶紧说：“你不会用这个机关，必须等我进去，才能关闭石门。”
“那你进来啊！”裴闵催。
修道士一手举着火把。
火光照耀到的地方，己能看见追在修道士后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修女，一群脑袋歪歪的修女。
死去多时了，脸和身体上都挂着腐臭的烂肉，从中可以看到森然白骨。
还有脖子上一圈针脚拙劣的黑色缝合线。
将脑袋和身体粗糙地组合在一起。
修道士吓得腿软，说：“我也想进去，等石门打开才行，你不要乱动机关，小心弄坏。”
“你特么。”裴闵难绷，张口就骂，“你不能爬进来吗？”
三尺高度，弯弯腰就能爬进来了。
修道士一愣，说：“我乃神职者，怎能弯……”
话没说完，连着耳朵，被削去半边脸肉。
修女己经追上他了。
修道士惨叫一声，火把都不要了，连滚带爬穿过石门，推开裴闵，手忙脚乱操纵机关。
缓慢上升的石门顿了下。
顿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卡住了。”修道士慌乱大叫。
裴闵深吸一口气，脸上浮满阴霾。
石门外，掉落在地的火把仍在燃烧，光亮照出一修女折下腰杆，正奇形怪状地往这边爬。
裴闵摘下眼镜，擦了擦。
修女半个身子己爬到这边，去抓修道士。
裴闵慢条斯理把眼镜戴上。
不拖泥带水，一脚踩向修女的后脖颈，牢牢踩住，修女挣扎起来。
她诡异地转动脑袋。
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
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裴闵的脚踝。
裴闵不慌不忙，调转脚尖方向，修女一口咬上他的皮鞋，没能咬穿，反而吃痛。
他的鞋是家族特制，带有铁质结构。
很难破坏，但很好踢人。
裴闵顺势，轻描淡写的一脚，就将修女的脸踢歪过去，獠牙也飞落许多。
这时石门终于动了，缓缓下落。
压在修女的腰上，将她一截两半。
修道士看着地上半截尸身，心有余悸，后知后觉捂住受伤的半边脸，惨叫连连。
裴闵笑着拍拍他的背。
“没事了，这里是安全的。”
修道士连连点头：“对，没错。实验室里应该有止血的……”
话没说完，被一刀捅穿脖子。
“抱歉啊，你还是死了比较好。”
裴闵抽回刀，将修道士的尸体随手一丢，至此圆满完成任务，折返实验室。
回去一看，路筱筱和林姐都不见了。
只剩高远昏昏沉沉蹲在角落里。
裴闵顿时笑出声：“小高总，这是被当成累赘丢下来了？”
高远掀起眼皮，艰难地看看他。
裴闵甩出小刀，脸色阴郁。
“在这里死了，可不算我杀了你。”
说着举刀刺向高远，瞄准脖颈，图的就是一刀毙命。两人的过节，不止表面上的小打小闹。
涉及利益，而是你死我活。
一刀戳下，却戳了个空。
再仔细一瞧，瞧见高远其实身处隧道，与他不在同一个空间。
这里光线太暗，所以他才看走眼。
高远虚弱地笑笑：“我能不提防你？”
裴闵冷脸。
试了试，发现进不去高远所在的那个隧道，便不再白费功夫，到别处找了个地方休息。
路筱筱从地下出去，己是正午时分。
教堂里静悄悄的。
既看不见神职者，也看不见“起义”的人群。
路筱筱想了想，决定去找弗罗洛。
林姐不太放心：“弗罗洛靠得住吗？”
路筱筱说：“他不一样。”
闻言，林姐不由多想。
回味先前路筱筱与弗罗洛的接触，品出许多不同寻常的东西，忍不住感叹道：
“路道长，原来你才是爱斯梅拉达。”
路筱筱早忘了巴黎圣母院的剧情。
“什么东西？”疑惑地嘀咕一声。
听见前方走廊有动静，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许林姐再说话。
两人找一房间，躲进去。
刚躲好不久，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跑过，大约有两三个人，都很慌张。
“怎么会这样，我们该躲去哪儿？”
“都是那些人被药剂师蛊惑，不敬神明，神才降罪下来，让所有人都感染瘟疫。”
“可是药剂师真有治疗瘟疫的药剂！”
“药剂师在哪儿？到处都找不到。”
“那个叫刘铮的家伙不是有吗？”
“有个屁，他自己都快死了。”
“找不到药剂师，也见不到神职者……”
“快跑吧，别被那瘸子抓去。”
一边骂一边跑，他们身后，很快追来一瘸腿瞎眼的黑影，黑影手里，还拖着把斧头。
路筱筱大感不妙。
“待会我们也跑，你掩护我。”拽住林姐说。
“怎么了，躲着不行吗？”林姐问。
透过门缝，看见敲钟人停在门外，鼻孔，狗一般到处乱嗅——
嗅路筱筱的气味。
林姐了然，心道路筱筱果然是爱斯梅拉达，敲钟人和主教都觊觎她。
只不过敲钟人是想让她死。
那边，敲钟人己“哐”的一斧子，把门板劈烂。
路筱筱瞧准时机，抛一手烟灰过去。
趁敲钟人被迷住眼睛，开门就逃。
边跑边喊：“林姐，拖住他。”
林姐看了看敲钟人的大斧头。
……
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