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的雪地靴踩碎第八块冰棱时,终于在废弃货运站锈迹斑斑的铁门后,发现半箱未开封的军用压缩饼干。铁盒上的北极熊标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他三天前在加油站捡到的金属卡片材质相同 —— 这意味着他能完美复制整箱物资,包括铁皮包装上的防潮涂层。
指尖刚触到铁盒边缘,远处冰原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他浑身肌肉绷紧,改装匕首从腰间滑入掌心 —— 那是用便利店货架钢筋复制的次品,三小时前砍断变异雪兔前爪时,刀刃己出现三道裂纹。
第一声狼嚎像生锈的钢丝锯过神经。沈星河贴着货运站外墙缓缓移动,防毒面具的呼气阀在护目镜上凝结出冰花。透过破损的玻璃窗,他看见七道黑影正从三公里外的冰裂缝中爬出,皮毛上结着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分明是被变异兽血长期浸染的痕迹。
"群居、夜袭、体温异常。" 他在心里默念从废弃医院电脑里读到的《极地生物变异报告》,手指无意识着口袋里的金属卡片,"成年冰原狼体长超过两米,犬齿可分泌抗凝血酶......"
狼群的脚步突然静止。头狼猩红的瞳孔锁定了二十米外正在融化的雪堆 —— 那是沈星河半小时前复制热水壶留下的痕迹,此刻冰水混合物正顺着冰缝滴落,在寂静的雪原上清晰如战鼓。
沈星河猛地转身撞开货运站侧门。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尖叫,惊起群狼同时发动攻击。他在关门的瞬间看见头狼前爪拍碎铁门的场景:锋利的指爪竟像金属般迸溅出火花,冰层在冲击力下裂开蛛网状纹路。
"该死!" 他踉跄着撞翻堆放在角落的钢筋架,复制能力在恐慌中自动触发。三根生锈的工字钢凭空出现在门前,却因复制时未仔细观察材质,刚接触地面就碎成铁锈粉末。沈星河咬牙切齿 —— 这是他第三次在紧急状态下制造残次品,金属卡片的温热感正在急剧减弱。
狼群的撞击让货运站顶棚簌簌落雪。沈星河猫腰躲进货物架阴影,透过缝隙看见头狼正用鼻尖嗅探地面。他突然想起半小时前捡到的信号弹 —— 那是从林野战术背心暗袋里顺来的真品,此刻正躺在背包夹层,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的余温。
复制信号枪的念头刚升起,右肩突然传来刺骨剧痛。一只幼狼不知何时从通风管道潜入,锯齿状的犬齿己撕开他防寒服的外层。沈星河本能地挥出匕首,却因用力过猛导致刀刃断裂,锋利的残片反而划破自己手腕。
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炸开。群狼的嚎叫骤然变调,头狼撞破侧门的瞬间,沈星河终于摸到信号弹的棱形尾翼。金属卡片紧贴弹体,蓝光在掌心炸开的刹那,他清晰看见弹壳内部的火药纹路 —— 那是林野曾在加油站展示过的军用制式信号弹,有效射程三千米,发光时长西十秒。
第一只狼扑来时,沈星河将复制的信号枪抵住天花板扣板。扳机扣下的瞬间,整座货运站被刺目的红光笼罩。信号弹拖着长尾划破夜空,在雪幕中划出抛物线,最后坠落在两公里外的冰湖中央,炸开首径百米的光圈。
狼群的动作出现 0.7 秒的停滞。沈星河抓住机会复制货架 barricade,五组生锈的铁架凭空出现,在身前搭成三角掩体。但过度使用能力让他眼前发黑,金属卡片从指间滑落,在地面滚出清脆的响声。
头狼的瞳孔在红光中收缩,显然将信号弹视为挑衅。它后腿蹬地腾空的瞬间,沈星河清楚看见其胸腔处嵌着半截金属片 —— 和他在医院地下实验室发现的初代复制装置残片完全相同。这个发现让他脊背发凉:这些变异生物极可能是人为改造的试验体。
货架在撞击中散架。沈星河翻滚着躲到柴油发电机后,左手摸索着背包里真正的信号弹 —— 刚才复制时,他故意在信号枪里填充了双倍火药。当群狼的利爪撕开发电机外壳的刹那,他将真品信号弹塞进排气孔,用匕首残骸撬动撞针。
第二次爆炸来得毫无征兆。炽热的气浪掀飞屋顶铁皮,信号弹的尾焰点燃泄漏的柴油,在雪地上烧出蜿蜒的火墙。沈星河被气浪掀翻在冰面上,防毒面具的滤罐己脱落,肺部吸入的冷空气像灌进碎玻璃。
狼群在火焰中发出非人的嚎叫。头狼转身时,沈星河看见其腹部被火舌舔舐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焦黑的皮毛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 和他使用金属卡片时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这个发现让他后颈发寒,终于明白为何冰原议会要在所有据点留下 "勿碰变异生物" 的警告。
就在力竭之际,东北方向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雪地摩托的探照灯刺破雪幕,林野的身影在光晕中显形,手中提着的竟是沈星河三天前复制失败的重机枪 —— 此刻枪管正泛着稳定的蓝光,显然经过能力优化。
"趴下!" 林野的吼声盖过狼嚎。沈星河本能地蜷缩身体,密集的弹雨在他头顶织成火网。重机枪的后坐力让林野的战术手套冒起青烟,但每颗子弹都精准命中狼群的关节 —— 那里没有覆盖变异强化的骨甲。
头狼在第五发穿甲弹中倒地。沈星河看着林野从摩托上跃下,手中匕首划过狼尸咽喉时,金属卡片的蓝光在狼血中激起涟漪。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同伴使用能力的完整过程:卡片贴合猎物颈动脉,复制的不仅是武器,更是变异生物的弱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