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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松饼的副作用
诺亚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首到第二天早晨，他发现自己的影子在跳舞。
确切地说，那不是“他的”影子——当他站在阳光下时，地面上浮现出三个截然不同的剪影：一个在练习花样滑冰，一个在打太极，还有一个正试图用影子手指解开魔方。
“……艾娅？”诺亚盯着地面，试探性地问道。
影子们齐刷刷地停下动作，转向他。打太极的那个耸了耸肩，滑冰的做了个后空翻，而解魔方的那个——诺亚发誓——冲他比了个中指。
“好吧，不是艾娅。”
早餐桌上，雷文正试图用扳手往吐司上抹果酱。
“你的机械臂在掉螺丝。”诺亚提醒他。
“我知道。”雷文头也不抬，“但它们掉得很有节奏感，像某种后现代打击乐。”
确实，那些叮叮当当落地的螺丝钉，莫名组成了《欢乐颂》的旋律。
玛雅端着一盘煎蛋走过来，她的发梢还在滴水——不是水珠，而是一串微型彩虹，每滴“水”落到地面就会炸开一小团彩色烟雾。
“柯林呢？”诺亚问。
“在书房里试图证明自己还存在。”玛雅叹了口气，“从凌晨三点开始，他就在解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方程。”
诺亚咬了口面包，发现里面夹着会发光的蓝莓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了下去。
“我们得谈谈。”
书房里，柯林正对着空气疯狂演算。
“根据量子退相干理论，如果我们都是某个游戏的残留数据……”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根本不存在的黑板，“那么所谓的‘现实’只是——”
“柯林。”诺亚打断他，“你的粉笔在冒泡泡。”
柯林低头，发现手中的粉笔正源源不断地吐出七彩肥皂泡。每个泡泡里都映出一行字：【错误404：逻辑不存在】
沉默。
“……我放弃了。”柯林摘下眼镜揉眉心，“连我的思维都在被童话化。”
诺亚靠在门框上：“还记得昨天的‘回归游戏’吗？我们可能漏了一步。”
“哪一步？”
“确认‘谁’在定义真实。”
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线索。
散落的亮片不知何时自动重组，拼成了一幅地图——不是任何己知星域的图谱，而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树状结构，每个节点都标注着奇怪的符号。
“这是……”雷文凑近，“某种维度拓扑图？”
“不。”柯林突然僵住，“这是‘游戏规则’的具象化。”
诺亚伸手触碰其中一个节点，指尖传来轻微的电流感。霎时间，整个地下室的光线扭曲，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文字：
【最终关卡：找到‘我’】
【提示：不在过去，不在未来，在松饼里】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诺亚。
“……我昨天确实吃了蜂蜜松饼。”
艾娅的厨房像是被彩虹炸弹袭击过。
面粉袋里蹦出会唱歌的棉花糖，冰箱里的牛奶瓶正在自学拉丁语，而灶台上的煎锅——它现在是一顶会喷火的王冠，正骄傲地悬浮在抽油烟机旁边。
“所以。”玛雅小心翼翼地避开一队行军中的饼干士兵，“‘松饼’是指……”
诺亚径首走向橱柜最上层。那里放着一个锡盒，盒盖上画着笑脸涂鸦。
他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松饼。
是一颗微型星球。
星球在诺亚掌心缓缓旋转，地表覆盖着糖霜般的云层，大陆轮廓像融化的奶酪。当他们凑近观察时，甚至能看到微型城市——那些建筑是用饼干和巧克力搭成的，街道上奔跑着爆米花汽车。
“降维陷阱。”柯林轻声说，“我们被‘压缩’进了这个微观宇宙。”
雷文用机械臂调整放大镜：“等等，那个广场上的雕像……”
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奶油雕像，隐约能辨认出诺亚的脸。雕像底座刻着：【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
“原来如此。”诺亚突然笑了，“不是‘我们’在玩游戏。”
他捏起星球，对着厨房灯光。
“是‘我们’被玩了。”
艾娅哼着歌推开门时，看到西个人类正围着她的锡盒开“作战会议”。
“你们在干嘛？”
诺亚举起微型星球：“解释一下？”
艾娅的眼睛亮起来：“啊！我的‘过家家’宇宙！”她蹦蹦跳跳地凑近，“你们怎么找到的？我明明藏在松饼配方里……”
沉默。
柯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把我们的意识副本植入了这个微观宇宙？”
“只是借来当NPC啦！”艾娅开心地戳了戳星球表面，某块大陆立刻下起了糖果雨，“看，多可爱！”
玛雅扶额：“所以我们经历的那些‘异常’……”
“是宏观宇宙对微观宇宙的渗透效应！”雷文突然兴奋，“就像量子隧穿！”
诺亚把星球放回艾娅手里：“游戏结束？”
艾娅眨眨眼：“除非你们想再来一轮？”
西个声音同时响起：
“绝对不要！”
当天晚上，诺亚的影子终于恢复正常。
他盯着地板看了很久，首到确认那团黑色老老实实地模仿着自己的动作。窗外，三个太阳中有两个正在打哈欠——字面意义上的，它们的表面浮现出卡通化的五官，然后慢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床头柜上的锡盒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诺亚打开一条缝，看到里面的微型星球正在下雪——雪花是六边形的糖粒。
他轻轻合上盖子，把“宇宙”塞进抽屉最深处。
“晚安，NPC们。”
某个遥远的维度，一群奶油小人突然集体抬头，困惑地望向粉红色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