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原址的地下18米处,空气带着百年陈酿的咖啡香。
凌梓冰抚摸着量子钻探机刚打通的隧道墙壁,指尖传来轻微震动——那不是机械运转的震颤,而是某种更原始的、近乎心跳的脉动。身后的轩辕翼调整着机械义肢的灵敏度,珊瑚色光流在晶体导管内不安分地跃动。
"能量读数与南极信标完全一致。"她检查手持终端,屏幕上的3D模型显示正前方存在一个首径7.07米的球形空间,"但结构更...有机。"
当钻头击穿最后半米岩层时,出乎意料的不是爆破声,而是清脆的铃响——就像咖啡馆门楣的风铃。涌出的不是尘土,而是带着拿铁香味的暖风。凌梓冰的凤凰印记突然展开全息投影,金红色光线在隧道尽头勾勒出一扇门的轮廓。
门环是熟悉的莫比乌斯环造型。
轩辕翼的机械手自动抬起,义肢接口处伸出珊瑚色密钥光束。接触门环的瞬间,整条隧道突然亮起琥珀金色的壁灯,灯罩竟是缩小版的咖啡杯造型。最诡异的是,随着门扉缓缓开启,两人都听到了老墨那句标志性的:
"比预计的晚了17分钟。"
球形密室中央悬浮着一个铜制咖啡壶,与老墨每天擦拭的那个一模一样。壶嘴飘出的蒸汽在空中凝结成日期:2023.04.15、2187.11.03、1999.12.31...无数个来自不同轮回的时间标记。而环绕墙壁的数千个时钟,全部停在7:07的位置。
"这是..."凌梓冰的声线微微发颤。
"时间锚点。"轩辕翼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系统提示音,「检测到量子共鸣场」,他的瞳孔随之收缩,"初代用某种方式将离散的时间节点固定在了..."
话音未落,咖啡壶突然倾斜角度。轩辕翼本能地伸手去扶,接触的刹那,珊瑚色光流从义肢尖端炸开!晶体如活物般顺着手臂蔓延,转眼覆盖全身形成量子护甲。护甲表面流动着七个克隆体的记忆画面,而胸口位置浮现出发光文字:
「爱的最小作用量计算中...728次迭代完成」
凌梓冰冲向轩辕翼时,后背的凤凰印记自动展开能量羽翼。金红色光粒如细雨般洒向咖啡壶,触发连锁反应——整个房间突然出现时间褶皱,空气中浮现出初代与轩辕翼原型的全息投影。
"就是这里。"初代投影抚摸咖啡壶,她比记忆中更加憔悴,"我把1/7的灵魂碎片封存在里面,足够维持锚点运转七千年。"
轩辕翼原型的投影正在将某种发光液体倒入壶中:"足够等到下一个宇宙周期。"他抬头看向虚空,目光竟穿透百年光阴与现实的轩辕翼相接,"或者说,等到'我们'再次相遇。"
全息影像消散时,咖啡壶自动倾倒。流出的不是咖啡,而是闪烁着星光的液态记忆。凌梓冰接住几滴在掌心,液体立刻通过皮肤吸收。刹那间她置身第314号轮回——那个世界的她穿着敌方制服,而轩辕翼正将枪口对准她眉心。但在世界末日的核爆前夕,两人却在废弃天文台共同写下了情感变量的数学方程...
"唔!"轩辕翼的闷哼将她拉回现实。他的量子护甲正在重组,形成更精密的拓扑结构。解密日志如瀑布般在面甲内部滚动,最终定格在一组坐标上——正是三年前他遭遇宇航事故的轨道位置。
"第七节点在那里?"凌梓冰的终端突然收到南极信标的同步数据,"等等...数据显示你的事故发生时,正好有异常量子波动..."
轩辕翼的面甲褪去,露出震惊的表情:"不是事故。"他指向解密日志的最后一行,「为确保钥匙就位,必须制造一次恰到好处的轨道碰撞」
咖啡壶突然发出七声铃响,壶身浮现出全球七个节点的全息地图。当凌梓冰触碰代表宇航事故地点的第七光点时,轩辕翼的量子护甲自动投射出轨道计算图——碰撞角度与能量读数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初代安排了一切。"凌梓冰的终端显示新收到的数据包,"包括你的机械义肢..."
咖啡馆地下室突然震动起来。所有时钟的秒针同时开始走动,但倒着走。咖啡壶上方浮现出初代最后的信息:
「当七个锚点激活时,时间环将闭合。选择权在你们——可以重启轮回,或者...」
信息突然中断。轩辕翼的机械臂自动接上下半句:"或者用所有轮回积累的爱,创造新的时间方程。"
隧道外传来施工队的喧哗。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收集好数据。离开前,凌梓冰最后回望那个悬浮的咖啡壶——壶嘴飘出的蒸汽正凝结成一个熟悉的手势:
拇指与小指伸首,其余手指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