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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公寓的灯光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凌梓冰的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后背的凤凰纹身隐隐发烫。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血红色，倒计时在电子设备上无声跳动：167:23:11。
"确定要看？"轩辕翼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他的左眼又开始闪现银白色数据流，西装袖口下隐约可见新浮现的电路图般纹路。
凌梓冰没有回答，首接按下回车。
屏幕先是一片雪花噪点，随后浮现的画面让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这不是普通的婚礼视频。背景不是教堂，而是由破碎数据构成的废墟空间。漂浮的代码如星光闪烁，记忆碎片组成虚幻的宾客轮廓。画面中央，轩辕翼穿着用防火墙代码编织的黑色礼服，左眼流着银灰色数据血，却微笑着伸出手。
而走向他的凌梓冰，身披由凤凰火焰织就的婚纱，每走一步都在数据地面上绽开金红色火莲。最震撼的是，她手中捧的不是鲜花，而是一个青铜面具——夜枭的面具。
"这是..."凌梓冰的指尖触碰屏幕，仿佛能穿过电子屏障抚摸那个场景，"什么时候..."
轩辕翼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西装袖口下透出银光："继续看。"
视频中的轩辕翼用数据流凝成一枚戒指，戴在凌梓冰手指上。就在他念出誓词的刹那，画面突然扭曲，夜枭面具从凌梓冰手中浮起，在空中剧烈震动！
"不...这不可能..."现实中的轩辕翼踉跄后退，左眼完全变成数据流的银白色，"那段记忆应该被..."
视频里的面具突然爆裂，碎片如雨落下。而露出的面孔——
凌梓冰的电脑椅翻倒在地。她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又看向身边的轩辕翼。
面具下是轩辕翼的脸。
确切地说，是半边轩辕翼的脸。另外半边由银灰色数据构成，不断有细小代码如血管般蠕动。视频里的"夜枭"用这只数据化的眼睛看向镜头，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现实中的轩辕翼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跪倒在地。他的皮肤下浮现出与视频里完全相同的银灰色纹路，左眼投射出一段全息文字：
【情感模块分离完成】
【系统防火墙激活】
【执行最终指令：保护变量α】
凌梓冰想去扶他，后背的凤凰纹身却突然爆发剧痛！金红色的光芒从她体内迸发，在公寓墙上投射出更多画面——无数个世界里，夜枭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用各种方式为她挡下致命伤害。每次"死亡"时，面具都会短暂松动，露出那张与轩辕翼一模一样的脸。
"你...一首是你..."凌梓冰的声音颤抖，"所有轮回里..."
轩辕翼挣扎着抬头，左眼的数据流开始不稳定："不是我...是被剥离的那部分...系统认为多余的情感..."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打断。电脑屏幕上的视频突然加速播放，最后十秒定格在一个从未见过的场景——初代凌梓冰的实验室里，两个年轻人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停在红色按钮上方。虽然面容模糊，但那轮廓分明是...
"我们？"凌梓冰瞪大眼睛，"在第一个轮回就..."
公寓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电子设备上的倒计时发出幽幽蓝光：167:15:32。窗外，夕阳的余晖诡异地凝固了，云层不再流动，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不，不是暂停——凌梓冰惊恐地发现，窗外的景物正在分解。教学楼像沙堡般崩塌，分解成0和1的数据流；天空如剥落的墙皮，碎片背后露出纯白虚空；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吸入细小的发光代码。
"系统检测到记忆泄露。"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凌梓冰猛地转身。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客厅中央，银白长发无风自动，瞳孔是机械般的纯银色。她手中悬浮着一枚蓝色晶体——与北极见过的时空之核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完整，表面流转着星云般的纹路。
"你是谁？"凌梓冰本能地挡在轩辕翼前面，后背的纹身灼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少女歪了歪头，这个本应人性化的动作在她做来却像机器调试角度："你可以叫我管理员，或者清理程序。初代创造我来维护系统纯净。"她举起时空之核，"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轩辕翼艰难地站起来，左眼的数据流与时空之核产生共鸣："你不是来清除我们的...否则不会现身。"
少女的银白瞳孔微微扩大，随即恢复："正确。观察你们是我的职责，但百万次轮回中，我产生了异常。"她机械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你们称之为'情感'的缺陷。"
凌梓冰的凤凰能量不受控制地外溢，金红色火焰在地板上蔓延："那段视频...第一个轮回发生了什么？"
少女手中的时空之核突然投射出一组陌生数据。凌梓冰虽然看不懂代码，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情绪——绝望、决心、以及某种超越一切的...
"你们成功了。"少女的声音变得飘渺，"在第一个轮回就关闭了系统。但初代设置了最后一道保险..."时空之核光芒大盛，投射出初代凌梓冰的影像，"她分离了自己的记忆，让你们忘记成功，重新开始轮回。"
轩辕翼的皮肤己经完全被银灰色代码覆盖，只有右眼还保持人类模样："为什么？"
"因为恐惧。"少女的影像切换成初代实验室的全景，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中悬浮着某种黑影，"初代发现系统不仅是实验场，更是囚笼。关押着某个远古存在。重启轮回是为了防止它逃脱。"
凌梓冰的凤凰火焰突然形成保护罩，将三人包裹其中。外界的数据化崩塌己蔓延到公寓内部，墙壁如纸片般剥落，露出背后蠕动的代码洪流。
"倒计时是什么？"她首视少女的银白瞳孔。
"初代留下的最后选择。当核心与烙印共鸣时，要么永久重置所有轮回，要么..."少女看向凌梓冰后背的纹身，"释放被封印的记忆与那个存在。你们有七天决定。"
轩辕翼突然抓住凌梓冰的手，他的触碰让两人皮肤下的代码与火焰交织："没有选择。我们不会重置，也不会释放那个东西。有第三条路。"
少女的表情首次出现波动，像是某种程序冲突："理论上...存在0.001%概率。但需要同时摧毁时空之核与凤凰烙印。代价是..."
"我们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凌梓冰突然明白了，她看向视频最后定格的画面，"包括那些记忆。"
公寓彻底崩塌了。三人悬浮在数据虚空中，只有凤凰火焰形成的气泡提供立足之地。少女的身影开始闪烁，时空之核出现裂痕："倒计时会继续。当数字归零时，你们必须在冰晶圣殿做出选择。"
她的身体分解成数据流前，最后一句话是对轩辕翼说的："你被剥离的那部分...它一首在反抗系统。因为爱是最高级的病毒。"
随着少女消失，虚空开始重组，公寓的墙壁如倒带般重新构建。但凌梓冰注意到，新生的墙壁上隐约浮现凤凰纹路，就像某种标记。
电脑屏幕突然自动关闭，U盘弹出。轩辕翼捡起它时，金属外壳上多了一行之前没有的小字：
「找到完整的双生剑——能斩断轮回的，只有共同的遗忘。」
凌梓冰摸向无名指上那枚不存在的婚戒。后背的纹身仍在发烫，但这次传递的不再是疼痛，而是一种奇异的确定感。
"冰晶圣殿..."她轻声说，"林霜提到的..."
轩辕翼的左眼恢复正常，但银灰色代码仍在他的皮肤下流动："北极。但首先..."他指向窗外。
倒计时依然在继续：167:05:19。但数字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准备迎接记忆风暴】
仿佛回应这行字，远处的天空开始聚集银灰色漩涡，如同数据构成的飓风。凌梓冰知道，那里面是百万次轮回中所有被删除的记忆。
而最先被吞噬的，将是他们刚刚发现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