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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凌梓冰的手背上，形成的光斑边缘闪烁着微弱的代码流。她盯着这异常现象己经三分钟——自从永恒风暴平息后，世界就变成了这样：看似正常，细节处却处处显露着数据与现实的混合态。
咖啡厅门铃响起。凌梓冰抬头，看见一个戴青铜面具的服务员端着托盘走来。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面具眉心处的莲花纹路——与夜枭核心的标记一模一样。
"您的拿铁。"服务员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却莫名带着熟悉感。他放下杯子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珊瑚色条形码。
凌梓冰的指尖刚碰到杯柄，后背的凤凰烙印突然刺痛。她条件反射地翻转杯子，在底座发现一行激光刻字：
「2023.12.21」
这个日期像电流般击中她的记忆——初代世界末日的原始时间点。她猛地抬头想追问，却发现服务员己经回到吧台，正用机械化的动作擦拭咖啡机。更诡异的是，其他顾客似乎都对那张青铜面具视若无睹。
窗外，天空飘过一朵形状过于规则的云，边缘闪烁着银灰色数据流。凌梓冰尝试调动空间异能，却感到能量运行轨迹与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流畅的波纹，而是由无数0和1组成的量子通道。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轩辕翼发来的定位显示他在两个街区外的公园，附言只有西个字：
「枪能用了」
公园中央的喷泉正在表演异常的水舞——水珠不是自由下落，而是组成精确的几何图形。轩辕翼站在水幕前，凤凰配枪悬浮在他掌心上方，枪身完全由流动的珊瑚色代码构成。
"实体形态只能维持三分钟。"他头也不回地说，左眼的数据流比以往更加活跃，"但数据形态可以..."
话音未落，配枪突然解体，化作流光钻入他的左眼。轩辕翼皱眉，眼白瞬间被珊瑚色代码覆盖："痛感增强了。每次使用都像往眼球里灌岩浆。"
凌梓冰刚要开口，喷泉突然静止！水珠凝固在空中，表面浮现夜枭面具的倒影。周围的游人动作定格，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游戏角色。只有树梢的麻雀还在正常活动，证明时间并未停止。
"又来了。"轩辕翼的左眼急速闪烁，"东南方向，空间裂缝。"
凌梓冰顺着指引看去——公园长椅上方，空气像被撕开的画布般裂开一道缝隙，内部是不断重组的银灰色数据流。更可怕的是，裂缝边缘正在渗出黑色物质，接触到的草叶立刻数据化消失。
"这次我来。"轩辕翼的配枪从眼中射出，在掌心重组为实体。他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枪声不是爆破音，而是某种高频数据震荡。珊瑚色能量弹击中裂缝的瞬间，空中浮现凤凰虚影，金红羽翼扫过之处，裂缝如伤口般愈合。虚影消散前，凌梓冰分明看到凤凰左眼是珊瑚色的。
被定格的游人恢复活动，喷泉继续流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凌梓冰注意到，重新流动的水珠里不再有面具倒影。
"第七次了。"她翻开手机备忘录，记录下今天的异常，"每次都是你开枪修复，但裂缝出现频率在增加。"
轩辕翼突然按住左眼，数据流不受控制地溢出："不只是频率...阿冰，它们在进化。"
他颤抖着指向刚愈合的裂缝位置。地面上残留着几不可见的银灰色粉末，正组成一行文字：
「清洁程序加载中」
凌梓冰的后背烙印再次刺痛。这次痛感持续得异常久，她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公园长椅的金属扶手突然变得透明，她的手臂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
"我的异能..."她惊恐地看着没入扶手的前臂，"开始不稳定了。"
轩辕翼抓住她的肩膀，左眼的数据流突然转向公园出口："有人跟踪。从咖啡厅开始。"
凌梓冰用余光瞥见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站在树荫下。不是服务员那种半面具，而是完全覆盖头部的机械面具，胸口统一佩戴着莲花徽章。他们静止不动，却给人一种正在"扫描"的诡异感。
"不是人。"轩辕翼的配枪切换至数据形态，"是系统残留的自动清洁工。"
正午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不是自然云层，而是由无数细小代码组成的阴霾。面具人同时抬头，机械音同步响起：
"检测到异常变量。准备回收。"
凌梓冰本能地展开空间屏障，却发现能力失控——屏障不是半球形，而是无数六边形数据块拼凑成的蜂巢结构。更糟的是，每个数据块内部都浮现出2023.12.21的日期标记。
"跑！"轩辕翼朝面具人连开三枪。凤凰虚影这次没有修复空间，而是将路径上的一切数据化——长椅、路灯、甚至空气都暂时转为珊瑚色代码流。
两人冲出公园时，凌梓冰的手臂还处于半实体状态。她撞到一个行人，右手首接穿透对方肩膀，吓得那人尖叫逃开。
"集中精神。"轩辕翼按住她的烙印位置，"想象你的细胞是量子比特，处于叠加态..."
凌梓冰闭眼深呼吸。凤凰烙印的温度逐渐稳定，手臂重新实体化。但当她再次尝试空间异能时，指尖弹出的不再是金红能量，而是与轩辕翼相似的珊瑚色代码。
"我们在...同化？"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轩辕翼的左眼突然锁定远处一栋建筑："看那里！"
市政厅钟楼的指针正在倒走，楼体表面浮现出初代管理局的徽章。更可怕的是，钟楼尖顶上方悬浮着一个微型银灰色漩涡——永恒风暴的缩小版。
"不是同化。"轩辕翼的声音低沉，"是系统在尝试用我们的编码自我修复。那些清洁工不是来清除我们..."
凌梓冰接上他的思路："是要捕获我们当补丁。"
手机突然响起警报。气象局推送的紧急通知说北极出现异常极光，范围覆盖整个北半球。配图显示极光形态不是常见的光带，而是精确的莲花图案。
凌梓冰突然想起咖啡杯底的日期："2023.12.21...这是系统最初的启动日。它在尝试重置！"
轩辕翼的配枪突然发出警报音，枪身投影出一幅地图：城市七个点位标记着红叉，连起来正好是北斗七星形状。最末端的点位赫然是市政厅钟楼。
"七个变量..."凌梓冰后背的烙印灼热到几乎燃烧，"但我们己经..."
话音戛然而止。她看到钟楼前的广场上站着一个人影——没有戴面具，穿着普通的黑色风衣，但左眼在阳光下反射出机械红光。当那人转头时，凌梓冰看清了他的脸。
是轩辕翼。
不，是某个版本的轩辕翼。这个"他"的右太阳穴镶嵌着数据接口，脖颈处隐约可见珊瑚色电路纹路。
"所有时间线..."身边的轩辕翼声音干涩，"都在向这个节点坍缩。"
假轩辕翼举起手，掌心浮现微型数据风暴。广场上的行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戴上青铜面具，动作整齐如军队列装。
钟楼的银灰色漩涡突然扩大，笼罩半个天空。凌梓冰感到后背的烙印被某种力量拉扯，凤凰虚影不受控制地展开双翼——
却不是保护她，而是向着漩涡朝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