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
张弛速度极快,肩膀狠狠的撞在李冬的侧腰,八极贴山靠!
巨大的冲击力让李冬惨叫一声,身体失去了平衡,向侧面仰面摔倒。
手里的木棍也脱手飞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刘健和众民警,一拥而上,扑了上去,叠罗汉般死死把试图挣扎的李冬压在身下。
“放开我,放开我!”
李冬还在徒劳的扭动嘶吼。
冰冷的手铐【咔嗒】一声,铐住了他的手腕。
一切归于平静了。
李冬认命的被压在多人身下,一动不动,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张弛站在众人身后,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众人互相拉扶着站起身,然后将最下面的李冬从地上架了起来。
“走吧,李冬!”
“有什么话,回所里慢慢说。”
张弛的语气很重的呵斥一声。
李冬不再反抗,像一滩烂泥般被两名民警押着往院外警车拉去。
经过张弛时,他抬起头,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狠狠的看了张弛一眼。
张弛则面无表情的迎着他的视线,
李冬害的周大海一家只差家破人亡,还不知道一丝悔改。
将李冬押上警车后座,两名民警分两边而坐,把李冬紧紧控制在后座中央。
刘健仍然开场,张弛坐回副驾驶。
车辆启动,一车一摩托,离开周家村返回派出所。
派出所审讯室。
白炽灯的光线有些刺眼。
李冬不是第一次来过这里了,现在又一次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手腕上的手铐泛着金属的冷光。
张弛和刘健坐在靠墙的审讯桌后,记录员小李坐在旁边。
沉默。
压抑的沉默。
李冬己经过了激动期,此刻恢复了一个二进宫的混混冷静,秉着我不说话,看你能拿我何的模样。
“李冬!”
张弛开口,打破了审讯室里的寂静。
“我们己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周强也开口了。”
李冬的身体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六年前的事情,你自己说,还是我们帮你回忆?”
李冬依旧低着头,保持沉默不说话。
张弛也不着急。
他将一张照片推到李冬面前。
是周大海躺在病床上的照片。
“周大海,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生活不能自理。”
“他原本是个勤快能干的人。”
李冬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张弛继续施加压力。
“你跟周大海,有啥深仇大恨,让你这么对待他。”
“其实,不用审讯你,我们一样可以定你的罪,你的口供其实并重重要。”
张弛还是小小的扯了个谎。
李冬如果没有招供的话,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李冬做的,但拿他还真是没办法。
但李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信息不对称的结果就是体现这一刻。
其实周强的情况,周老头交代了,但警方还没找到周强。
但李冬不知道呀,而且张弛诱导性的做了很多提示,撬棍,周强招了等。
而这些信息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而现在警察己经知道了,那肯定是有人己经交代了,那就只能是周强了。
周强如果招供的话,那么他在负隅顽抗也有用了。
这就是不懂法律的结果。
张弛不理会李冬,继续加快语速说着。
“你跟周大海,到底什么深仇大恨!”
“赌债?”
提到赌债,李冬的肩膀明显的垮了下去。
随之的就是整个精气神也崩溃垮掉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那天......那天我输了钱,心情不好.....”
“喊了周强喝酒。”
“路上碰到了周大海,他......他骂我游手好闲,烂赌鬼......”
“你知道,我本来就输了钱的,正是邪火无处泄。“
“又喝了酒,上头了,就跟他吵了起来......”
“后来.....后来就动了手......”
“我看到旁边有根撬棍......脑子一热......“
他鼻涕汗水的,断断续续的讲述着。
这一切,跟张弛推断的差不多。
一场口角引发的冲突,在酒精喝冲动之下升级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周强当时在什么地方?”
张弛问道。
李冬,疑惑的看了眼张弛,但也没多想,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也没想什么,回复道:“他想拉我,没拉住......”
“后来......后来我害怕了,逼着周强带着撬棍,扔了。”
刘健厉声问道.
“撬棍,你扔那了。“
李冬愕然的抬起低下的头,看着审讯的两名警察,然后,像是彻底想通了张弛是诈他的一般,徒然低下头,喃喃道:“我让周强带着撬棍,把它扔到村西头那口废井里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扔掉撬棍后,我威胁周强不要报警,如果报警的话,我请道上朋友杀他全家。”
真相大白。
愚蠢的义气,自私的懦弱,最终酿成了两个家庭的悲剧。
记录员小李兴奋的快速记录着。
审讯室外。
刘所长站在监控室,透过单面窗看着里面的动静,脸上露出一丝释然。
他看着审讯室内的张弛,眼神复杂。
不愧是老刘强力给自己推荐的人才。
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派出所。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个困扰了所里六年的悬案,竟然被一个刚来的实习警给破获了?
而且还是短短几天之内?
之前那些对张弛有所猜测,对其能力的质疑,此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好奇。
至此,张弛算是真正得到了所里同事的认可和融入。
至于,案件结案上报,那就是所里的事了,原本就是旧案上报给县局的,现在破获了,肯定要把结案内容再次上报后,引起上级的部分人注意,也是在所难免的。
至少,不少人知道,在城郊所有给新实习警挺蛮的。
破案的喜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释放后的释然,周大海因劝诫了李冬几句,引发不满,导致瘫痪数年,智力低下,一个家庭靠一名家庭主妇勉力支撑。
不过,也算是给了这个家庭一个交代了吧,能帮上的不多,唯能做的就是破案。
张弛站在派出所门前的小广场边垃圾桶旁,点燃了一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案件真相的背后,往往是人性的挣扎和不堪。
周老头为了侄子不受牵连,隐瞒主要线索六年之久,造成悬案迟迟未破,要知道他侄儿在这其中并没有多少问题,仅仅是李冬的威胁。
或许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往往事不关己的不久,或许就轮到了自己。
他吐出了一口烟圈,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
顺手把手指夹着的香烟丢在地上,用鞋踩灭,弯腰捡起烟头,同时也掏出裤兜中的烟盒,一并丢到垃圾桶里。
上世,就因是老刑警,熬夜抽烟提神,好多同事的肺都多少出现了问题,这一世,绝不重蹈覆辙。
烟,不再抽了。
与此同时,派出所二楼,所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
“哦?县局刑侦大队?”
“……”
“找谁?”
刘所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张弛。
“了解下张弛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