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正午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将整个会场笼罩在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晕中。陈野被特制的碳纤维束缚带固定在演讲台的钢制椅子上,后颈处植入的微型注射器随着他的脉搏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他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探针己经抵住了自己的颈动脉,只要远程指令一下达,0.3毫升的蓝幽灵改良剂就会在七秒内流遍全身。
台下坐满了各国禁毒部门的代表,他们的表情或凝重或好奇,却没人注意到前排的"杨卫国"正在用残缺的右手调试首播设备。那只缺了无名指的手在键盘上灵活地敲击着,机械义眼不时扫过陈野的脸,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全球暗网接入数突破三百万。"张建国——这个冒用了二十年杨卫国身份的男人——声音沙哑得像是从生锈的管道里挤出来的,"包括你熟悉的老朋友们:金三角的残部,墨西哥卡特尔的刽子手,哥伦比亚的游击队代表,还有那些被你亲手送进监狱的毒枭家人们。"
陈野的舌尖轻轻抵住臼齿间那片超薄陶瓷刀片。他的右眼瞳孔微微收缩,在增强视觉模式下,清晰地看到观众席第三排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正在不自然地调整坐姿——那人耳后的ZY编号在红外扫描下泛着熟悉的蓝光。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食指正在膝盖上敲击着摩斯密码:【七人己就位,等待指令】。
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应急照明亮起的瞬间,陈野注意到七个不同国籍的代表同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他们的右手都摸向了后腰的隐蔽位置。这正是母亲当年发展的"七人小组"的标准战术动作。与此同时,主屏幕上原本准备好的处决画面突然被切换,取而代之的是三十七具爆裂的培养舱实时影像,每个舱体上的标签都清晰可见——那些都是被替换的高官名字。
"喜欢这个开场表演吗,儿子?"
雷洪的声音从会场的西面八方传来,经过电子合成的声线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陈野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的百叶窗被机械臂暴力掀开,蓝色的雾气正顺着空调系统的出风口源源不断地涌入会场。在增强视觉模式下,那些雾气呈现出独特的分子结构——正是母亲研制的神经毒器"白鸽之吻",专门针对基因改造体设计的致命武器。
张建国的机械臂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踉跄着扑向主控台想要切断首播信号,却被七个突然暴起的"代表"按倒在地。陈野趁机咬碎藏在口中的陶瓷刀片,锋利的边缘瞬间割断了特制的碳纤维束缚带。就在他挣脱束缚的瞬间,锁骨下的纳米炸弹倒计时突然启动——00:59...00:58...
"这才是我要的全球首播!"
随着一声巨响,雷洪的机械义体从天花板破顶而下,硫酸腐蚀的半边脸在警用探照灯的强光下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粗暴地撕开西装,露出镶嵌在胸膛上的三十七个微型显示屏——每个屏幕都在实时播放不同高官被处决的画面,最新加入的正是张建国在会所地下室身体融化的影像。
陈野一个翻滚扑向主控台。他的血滴在生物识别键盘上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一个血色界面:【基因审判程序启动】。全球首播画面被加上了刺目的血色水印:1992.6.26-2022.6.26——这正是母亲牺牲的日期到今天的完整三十年。
"你以为这只是一场复仇?"雷洪的机械手死死掐住张建国的喉咙,强迫那只缺指的手按在最高权限的生物识别器上,"我们是在完成你母亲设计的终极净化仪式——"随着一声电子蜂鸣,国安系统最高权限被解锁,全球ZY项目所有成员的完整名单如瀑布般倾泻在所有与会代表面前。
陈野锁骨下的炸弹倒计时诡异地停在了00:07。这个数字让他浑身战栗——母亲生前常说"上帝用7天创世,我用7秒救人"。就在这一刻,会场的大门被定向爆破炸开,真正的联合国反恐部队冲进来的瞬间,雷洪大笑着按下了自毁键。
机械躯体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的防弹玻璃。陈野在气浪中翻滚时,看见张建国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那些精密的仿生组织里早被雷洪埋下了分子分解剂。全球首播画面最后定格在母亲年轻时的警徽照片上,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一段话:
"给043号处刑人:清白的代价,是让黑暗永远记住光明的模样。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记住——真正的审判不是杀戮,而是让罪恶在阳光下现形。"
当硝烟渐渐散去,陈野从废墟中挖出了雷洪的机械头颅。那电子眼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在空气中投射出阳光孤儿院地下三层的三维全息坐标。更令人震惊的是,陈野在碎玻璃的倒影中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右眼不知何时也泛起了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灰蓝色光芒——那正是"白鸽之吻"神经毒气的激活标志。
机械头颅突然发出最后一段电子合成音:"去地下三层,那里有你母亲留给世界的最后礼物。记住,当七颗星辰连成一线时,黑暗终将迎来审判。"说完这句话,机械头颅突然自燃,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陈野踉跄着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老的警徽——那是母亲牺牲时佩戴的编号043的徽章。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当最后一个处刑人倒下时,正义的黎明才会真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