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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金三角腹地的雾气浓得像是凝固的牛奶。
陈野蹲在橡胶林的阴影里，右眼的残余视觉穿透雾气，锁定三百米外那座伪装成木材加工厂的建筑。厂区围墙上挂着"绿色环保示范单位"的铜牌，但红外热成像显示地下有大规模热源反应——至少三条全自动生产线在运转。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岩吞，坤沙旧部。"老K的声音从骨传导耳机里传来，"这批要验货的是'蓝幽灵'最新改良版，买家是墨西哥人。"
耳机里的电流声突然变得嘈杂，老K最后半句话扰得支离破碎："……小心……王教授……他认……"
通讯中断。
陈野摸了摸藏在后腰的陶瓷刀，左手提着装满美金的钛合金箱子——这是黑市交易的规矩，现金验货，比特币结算。
厂区门口的守卫穿着印有"禁毒志愿者"字样的马甲，腰间却别着格洛克18。陈野亮出黑蝴蝶给的电子令牌，守卫扫了一眼，突然咧嘴一笑，金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坤沙的人？老爷子死了这么多年，还有旧部活着？"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陈野用缅甸语回道，"活着的，都是不该问的不问。"
金牙守卫哈哈大笑，拍了拍陈野的肩膀："懂规矩！"他按下对讲机，"坤沙的人来了，放行。"
地下二层，质检区。
电梯下降时的失重感让陈野的胃部一阵紧缩。当门打开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右眼的扫描功能瞬间过载——
全自动流水线上，蓝色结晶正被分装进印着"维生素补充剂"的包装盒。流水线尽头，十几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在操作质谱仪，墙上贴着"2023年度禁毒公益项目进度表"。
"岩吞先生？"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来，伸手与陈野相握，"我是王立群，负责本次产品的技术讲解。"
陈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张脸他太熟悉了。三个月前，某高校官网上还挂着这位化学系教授获得"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的新闻。
"王教授亲自验货？"陈野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批货很特殊？"
王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非常特殊。"他领着陈野走向隔离室，"这是专门为欧美高端市场研发的EC-7S，通过血脑屏障的速度比普通版慢三倍，成瘾性却提升五倍。"
隔离室里，三个白种人志愿者被绑在特制躺椅上，头顶连接着脑电波监测仪。技术人员正在给他们静脉注射蓝色液体。
"看到这个曲线了吗？"王教授指着屏幕上平稳的脑电波，"普通'蓝幽灵'会让β波瞬间飙升，但这个改良版……"他突然压低声音，"能让使用者保持理性思考能力，特别适合华尔街那帮精英。"
陈野的视线扫过王教授的手腕——那里有个新鲜的针孔。
"教授也亲自试药？"
王教授的笑容僵了一瞬："质量控制需要。"他迅速转移话题，"请跟我来财务室，您的比特币账户是？"
财务室。
出纳员面前的六个显示器同时闪烁着加密货币行情，墙上挂着"禁毒基金会2023年度审计报告"。
"本次交易额200BTC，按现价折合600万美元。"出纳员敲着键盘，"请出示您的冷钱包地址。"
陈野报出一串代码，余光却瞥见办公桌下的警报按钮。财务主管的右手一首没离开过那里。
"交易完成。"出纳员抬头微笑，"王教授邀请您参观我们的研发中心。"
这是个陷阱。
陈野的右眼突然捕捉到通风管里的异常气流——有人正在通过管道系统快速移动。他假装整理衣领，按下藏在领口的信号干扰器。
"荣幸之至。"
研发中心。
推开门瞬间，陈野的鼻腔立刻被刺鼻的氨水味充满。三十米长的实验台上摆满培养皿，每个皿里都漂浮着不同颜色的人体组织。
"这是肝脏样本。"王教授指着一排发蓝的器官，"普通EC-7三个月就会导致肝衰竭，但我们的新产品……"
他突然抓起移液枪刺向陈野脖颈！
陈野侧身闪避，移液枪里的蓝色液体喷在墙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
"我就知道是你！"王教授的面具终于撕下，声音里带着癫狂，"陈教授的儿子！你的右眼虹膜扫描结果和二十年前的数据完全匹配！"
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陈野一个翻滚躲到实验台下，陶瓷刀划破手腕上的束缚带。他这才发现，所有"技术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们的瞳孔全都泛着不正常的幽蓝。
"你以为我是被迫的？"王教授扯开白大褂，露出胸口鹰巢纹身，"我妻子死于肝癌后，是楚门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他按下墙上的开关，培养槽缓缓升起，"看看这些肝脏，都是用禁毒志愿者的干细胞培育的！"
培养液里漂浮的器官上，依稀可见"中国器官捐献管理中心"的标签。
通风管突然爆裂，西个全副武装的守卫索降而下。陈野抓起离心机砸向王教授，趁乱撞开紧急出口。
排水管道。
恶臭的污水没到膝盖，陈野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右眼突然接收到一组加密信号，解码后是张工厂平面图——老黑标记的逃生路线尽头，竟连着"禁毒基金会"的捐赠物资仓库。
前方出现光亮，陈野爬出排水口，发现自己站在堆满文具和书包的仓库里。纸箱上"爱心助学"的贴纸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
「王教授女儿在我们手上，他办公室电脑有全球分销网络名单——老K」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陈野闪身躲到货架后。透过纸箱缝隙，他看见金牙守卫正在撕开一箱"爱心书包"，往夹层里塞蓝色结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