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缉毒局的电子钟显示23:45。
陈野盯着手中烧焦的照片,林锋与王立群握手的画面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照片背面的时间戳显示拍摄于1998年3月14日——父亲被处决的前一天。
"查到了!"技术员突然喊道,"林锋手腕的伤疤是枪伤,1997年南疆缉毒行动中,他被陈教授所救!"
投影仪调出泛黄的病历档案,X光片显示林锋的腕骨上刻着微型编号:△-15。
陈野的右眼虹膜剧烈收缩——这个符号与父亲笔记中的标记完全一致!
"南疆行动......"陈野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陈旧疤痕,"不是缉毒,是人体实验!"
他的指尖抚过疤痕边缘的缝合痕迹,那里隐约可见激光刻印的编号:0号种子。
徐峰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加密短信弹出:
"老鹰宴入场券:血液、密语、警徽。23:59前抵达春城大厦停机坪。——7号"
23:50,春城大厦顶楼。
首升机旋翼的轰鸣声中,陈野的右眼自动扫描出隐藏在玻璃幕墙后的狙击手热源——至少十二个枪口锁定着他的太阳穴、心脏和膝盖。
穿着防化服的工作人员递来平板电脑:"第一重验证。"
屏幕显示着DNA比对界面,陈野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采样区。三秒后,系统弹出绿色通行标志:
"0号种子基因匹配度99.99%,欢迎回家。"
"第二重验证。"工作人员掀开托盘上的黑布,露出把老式转轮手枪,"南疆行动密语。"
陈野的指尖触到枪管冰凉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六岁那年,父亲曾在他手心写过一组数字。
"毒蛇入穴,老鹰归巢。"他念出这句二十年前的行动暗号,同时将转轮向左转动三圈,又向右转回两圈半。
咔嗒。
枪柄弹开,露出藏在握把里的微型胶卷。工作人员用镊子夹出胶卷,投影仪在墙面映出父亲年轻时的影像:
"若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毒奶计划'己经失控......"画面里的父亲穿着囚服,"记住,警徽是最后的钥匙......"
"第三重验证。"工作人员伸出手,"请交出陈教授的警徽碎片。"
陈野从内衣口袋摸出半枚烧焦的警徽——这是福利院老太婆临死前塞给他的。当警徽放在验证台上时,激光扫描仪突然射出红光,将残片与系统数据库里的图案完美拼接。
验证通过
停机坪的地面突然震动,首升机后方缓缓升起透明电梯。工作人员摘下防毒面具,露出7号男孩那张非人的面孔:"弟弟,宴会要开始了。"
00:00,地下宴会厅。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陈野的右眼瞬间调节瞳孔以适应强光——然后僵在原地。
宴会厅的西面墙挂满黑白遗照,每张照片下都标注着姓名与编号。陈野一眼就认出最中央的那组:南疆战役七烈士,父亲陈明远的照片被特意用红笔圈出。
"欢迎参加追思会。"7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些都是为'种子计划'献身的功臣。"
他指向角落的冰雕,里面封存着三十七个注射器,每个注射器上都贴着孩子的照片。
"你的同学们都到齐了。"7号打了个响指,宴会厅的暗门开启,三十七个"毒童"缓步走出。他们的眼睛不再是幽蓝色,而是变成了与陈野相同的金褐色。
领头的女孩捧着一本相册:"叔叔,这是你的毕业纪念册。"
相册翻开,陈野的呼吸停滞——里面是他在福利院的"体检照片",每张照片里,父亲都在用针管抽取他的脊髓液。最后几页显示,这些液体被分装进贴有各国国旗的试管。
"1998年3月15日,你父亲向37个国家的大使馆寄出了'疫苗'。"7号抚摸着冰雕,"可惜被林锋调包成了EC-7原液。"
宴会厅的主屏幕突然亮起,楚门被绑在炸药上的画面再次出现。倒计时显示:
48:00:00
"这不是爆炸倒计时。"7号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为全球地图,"是抗体扩散倒计时。"
三十七个红点开始闪烁,每个都对应着一座城市的实时监控——巴黎圣母院前、纽约时代广场上、东京涩谷十字路口......数万儿童正集体出现高烧症状。
"你父亲留下的抗体,需要48小时激活。"7号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而林锋改良的EC-7,只需要47小时就能完成全球感染。"
他拉开宴会厅的主座帷幕,露出个巨大的培养舱。舱里漂浮着具残缺的躯体,仅剩的头颅在液体中缓缓睁开眼——
是林锋!
"你以为他是'穿山甲'?"7号轻敲玻璃,"不,他才是真正的'0号种子',你父亲的......双胞胎兄弟。"
陈野的右眼突然剧痛,童年记忆的最深处被撕裂——
五岁生日那天,他曾在地下实验室见过两个父亲。一个温柔地给他注射疫苗,另一个则疯狂记录着他的生理数据。
"基因锁还剩最后一道。"7号举起注射器,"需要0号与37号种子的脊髓液混合......"
宴会厅的警报突然尖啸,所有屏幕同时闪现苏晴的电子脸:
"陈野......跑......"
她的声音被刺耳的干扰音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个苍老的电子音:
"最终测试开始。"
培养舱里的林锋头颅猛然睁眼,他的瞳孔在液体中扩散成诡异的鹰形:
"欢迎回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