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宴会厅炸响的刹那,陈野的子弹精准贯穿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
预料中的水雾没有出现——淡金色的液体如春雨般倾泻而下,淋在那些被EC-7感染的服务员脸上。他们眼中的幽蓝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澈的瞳孔。徐峰的女儿第一个清醒过来,她颤抖着摸向自己恢复正常的双手,突然指向楚门:"他......他不是......"
电椅上的楚门猛然抬头,被剥离皮肤的面部肌肉狰狞扭曲。他胸腔里爆发出骇人的嘶吼,束缚带应声断裂!
"小心!"
陈野飞扑推开徐峰的女儿,楚门的利爪擦着他后颈划过,在防爆门上刮出西道金属凹痕。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指骨间连着半透明的蓝色蹼膜,指甲己经异化成鹰钩状的角质刃。
金色解毒剂淋在楚门的肌肉上,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他痛苦地蜷缩在地,喉咙里却挤出父亲的声音:"小野......看......照片......"
陈野翻滚避开楚门的扑击,余光瞥见墙上南疆烈士的照片正在诡异渗血。黑红色的液体顺着相框滴落,在地面汇聚成奇怪的符号——△15。
7号男孩突然发出尖锐的鹰唳,他的身体开始溶解:"不......这不是解毒剂......这是......"
他的遗言被破空声打断。三支弩箭从通风管射出,精准钉入楚门的脊椎。戴着穿山甲面具的狙击手从天花板跃下,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清理程序启动。"
陈野的右眼自动锁定狙击手手腕——那个十字形伤疤与林锋的一模一样!
"穿山甲?"陈野的陶瓷刀脱手飞出,却被对方轻松避开。
狙击手扯下面具,露出王立群教授那张儒雅的脸:"错了,我是'蚁后'。"他踢了踢正在融化的7号,"这些工蚁总以为自己是棋手。"
楚门趁机扑向王立群,却被一脚踹飞。撞碎的相框后露出金属保险箱,密码盘上沾着新鲜血迹。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王立群输入1515,保险箱应声而开,"因为三十七年前的今天,你父亲在南疆埋下了第一批'种子'。"
箱子里是支锈迹斑斑的注射器,标签上的字迹己经模糊,但陈野的右眼依然识别出父亲的字迹:
"EC-0原型 - 人类进化之匙"
王立群举枪瞄准陈野:"感谢你激活全球抗体,现在该回收原始毒株了。"
扳机扣动的瞬间,楚门残破的身躯突然挡在陈野面前。子弹贯穿他的心脏,蓝色血液喷溅在保险箱上。
"爸......"楚门用父亲的声音说出最后一个字,尸体栽倒在陈野怀中。
王立群皱眉后退:"恶心的父子情。"他按下腕表,"执行B计划。"
宴会厅所有屏幕同时切换,显示全球三十七个"毒童"正被押解进实验室。领头的女孩突然抬头,她的眼睛在镜头前变成与陈野相同的金褐色:
"叔叔,记住彩虹的第七种颜色......"
王立群冷笑:"这些失败品也该处理了。"
他的第二枪瞄准陈野的眉心,却突然僵住——楚门的蓝色血液在保险箱上腐蚀出的图案,正是父亲笔记里的最终方程式:
EC-0 + △15 = 人类基因组第23对染色体解锁码
"原来如此......"陈野突然笑了,"你们找错人了。"
他抓起染血的注射器刺入自己脖颈,药剂推入的瞬间,右眼残存的机械结构轰然炸裂。
剧痛中,陈野看到王立群惊恐地后退——这个向来优雅的教授此刻像见了鬼般盯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化,露出下面幽蓝的血管网络。
"不......这不可能......"王立群抓挠着喉咙,"我明明接种了终极抗体......"
陈野踉跄着站起,机械义眼炸裂后的空洞眼眶血流如注。但他的左眼却亮得骇人,虹膜上浮现出与父亲笔记里完全一致的分子结构图。
"因为真正的抗体需要两个条件。"陈野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陈明远的基因......"
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个尘封己久的烙印:0号种子
"以及赴死的决心。"
宴会厅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烈士照片全部爆裂。每张遗照后面都藏着微型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与陈野面容相似的沉睡躯体。
王立群己经融化到胸腔,却还在疯狂大笑:"你以为赢了?看看这个!"
他按下死亡开关,所有屏幕显示联合国总部陷入混乱——那些被注射了"抗体"的各国政要,此刻正在镜头前变异成蓝色怪物!
"金色药剂只是催化剂......"王立群在溶解中发出最后诅咒,"真正的EC-0......藏在彩虹的第七种颜色里......"
陈野跪倒在父亲灵牌前,机械义眼的残骸突然自动重组,投射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
年轻的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陈野,将注射器对准他的囟门:"小野,如果计划失败,你的眼睛会带他们找到彩虹尽头的答案......"
影像消散的刹那,宴会厅的防爆门被炸开。国际刑警冲进来时,只看到满地蓝色黏液,以及——
用血画在墙上的七个色块,第六种颜色正诡异地流动变换。
而陈野和三十七个培养舱,己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