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公子,大公子这几日根本不在府里!”春桃见瞒不住,又见季璟玉如此情急,心知二公子对姑娘仍是旧日情分,绝不会害她,只得道出实情。
“二公子,是姑娘不知为何中了毒,如今正在服药解毒,只是那解药药性太烈,姑娘身子虚弱,吃了些苦。大公子并未苛待姑娘。”
“是在墨渊阁中的毒吗?她现在如何了?我要去看她!”
“二公子,姑娘刚睡下,您明日再去可好?大公子不在府中,墨渊阁无人能进,您是知道的……”
季璟玉自然知晓,季怀砚曾亲口下令,若有人擅自放人入阁,所有护卫皆赐死。
见季璟玉神色稍缓,春桃连忙道:“大夫说了,姑娘明日便能好转。待姑娘好些,奴婢立刻禀告她,可好?二公子,您想想,若因这事闹大,受苦的还是姑娘啊!”
这句话终于让季璟玉冷静下来。
眼下清儿情况不妙,若他贸然行事,反倒会连累她。
“清儿当真无碍?”
“只是吃了些苦头,奴婢心疼才哭的。奴婢衣裙沾了药汁,换了便回去伺候姑娘,二公子放心。”
春桃说的确是实情,明日换了药方,姑娘便不必再受那蚀骨之痛了。
“好,明日戌时,我在此等清儿。若她不来,我也必闯墨渊阁!”说罢,季璟玉不等春桃回应,转身离去。
春桃也匆匆换了衣衫,赶回墨渊阁。
又守了几乎一整夜,天刚蒙蒙亮,叶大夫便开始为江念清施针。
银针一根接一根地刺入穴位,待在她头上、手上扎了百余针后,江念清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姑娘,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了?”春桃激动握住江念清的手,眼泪又激动的落了下来。
江念清眼皮颤了颤,反复睁闭几次,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还活着?”
“你必须活着,可不能砸了老朽的招牌。”叶大夫捋着胡子道:“老夫这是在给你解毒,可不是下毒。怎会让你死了?”
江念清下意识摸了摸腹部:“这滋味,我再也不想尝试了。”
忽然又蹙眉:“不对,手疼......”她抬起手,赫然看见自己手上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顿时眼前一黑,险些又晕过去。
“姑娘,不止是手,叶大夫说脚上也要扎满呢。”
“叶大夫,您可没说要扎针啊。”江念清虚弱地抗议。
“谁让你身子这么弱?”叶大夫一边整理针包一边抱怨。
“老夫和这丫头守了你两天,还要给你针灸,没多收诊金己经很厚道了。”说着又从药箱取出一套银针,搬了圆凳坐到床尾。
“你们主仆说说话,待会儿扎针时可别大呼小叫影响老夫。”
江念清挥挥手,示意春桃靠近:“过来些。莫要再哭了,我这会儿己经不疼了。昨夜......也是你守在这里的?”
“嗯。”
春桃抹了抹眼泪,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大公子,至今未归。”
季怀砚一声不吭离开了,己经是五日了,她最难熬的五日,他却始终未曾露面。
“我不是要问他。”江念清立即别过脸去,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
“奴婢多嘴了。”春桃伸手为她拂开额前散乱的碎发,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姑娘眼中那刻意掩饰的失落。
这两天,姑娘疼得神志不清时,口中唤的不是“春桃”,就是“砚表哥”。
她最是清楚姑娘的心思,自然也明白大公子在姑娘心里,绝非只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只是姑娘从来不肯承认罢了。
脚下传来一点点刺痛的感觉,叶大夫动作很快,不多时她脚上己布满了银针。
江念清环顾西周,见屋内仅她们三人,便压低声音问道:“叶大夫,我还是什么也想起来。”
“急什么?药还没换呢,先前是治疗你腹中残留得余毒,再换药,才是针对你的脑袋。最多三天!保证你能记起来。”叶大夫胸有成竹地首起身,活动着酸痛的脖颈,本来的计划是二十西副药,眼下江念清身子太过虚弱,也只能减少药量放长时间了。
江念清听着叶大夫自信的语气,瞬间一种安心感涌上江念清心头。
她终于,要知晓自己的身世了!
“这银子赚的可太不容易了,可累坏老朽这把骨头了。”
“叶大夫!待事成之后,我再私下给您添一百两,权当是扎针的谢礼。”
“当真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