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后,季怀砚顺着守门的德安往下查。这才得知当日有个面生的小厮假传他的命令,将德安调离了岗位。
待德安匆匆赶回墨渊阁却不见主子踪影,心知中计折返时,火势己蔓延得无法靠近。
季怀砚立即派出墨渊阁亲信彻查全府,那个传话的小厮早己不见踪影。倒是有两个洒扫丫鬟指证,曾亲眼看见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嬷嬷在起火前去过江念清的小院。
而老夫人派人在叶大夫那里购置了“断魂散”,叶大夫信誓旦旦保证此毒死后绝无痕迹,即便东窗事发也绝不会牵连到老夫人。
是以当季怀砚的人找到那两个嬷嬷时,她们咬死只是奉老夫人之命送去汤水和嫁衣,坚称既未下毒也未纵火。
老夫人更是声泪俱下,指责孙儿不信任自己,甚至暗示江念清是因心系季璟玉才自寻短见。
季怀砚怎会相信这种说词?
这些日子江念清对他百般温存,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怎可能还对季璟玉念念不忘?
季怀砚不顾全家反,执意为江念清操办了一场极尽哀荣的丧仪。
灵堂里白幡低垂,他却命人用最上等的金丝楠木打造棺椁,连随葬的玉器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珍品。
期间季璟玉虽也悲痛欲绝,却连“江念清的尸体”都没能见上一面。
停灵的第七日,暴雨如注。恰在此时,外派的华安风尘仆仆地赶回。
他将亲眼所见季璟玉与江念清在小院私会的情形和盘托出,季怀砚这才不得不相信,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不过是为了让季璟玉安心备考的逢场作戏。
就连那场大火都算计得恰到好处,秋闱结束当日,在确保不会影响季璟玉科考后,她才选择用这种方式彻底逃离。
最可笑的是,在那片焦土中始终未能寻到季璟玉送她的那枚玉坠。
季怀砚站在雨中自嘲,她连“死”都不舍得让那定情信物陪葬,却将他的真心烧得片甲不留。
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季怀砚指挥着人把棺材落入坟坑后,他挥退了所有人。
他跪在泥泞中,用血肉模糊的双手一捧一捧地掩埋棺木。
鲜血混着雨水渗入泥土,他埋葬的不只是“江念清”,更是自己二十年来第一次捧出的真心。
他曾说过,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软肋。
可孤寂太久心,偏在那个女子温柔浅笑时悄然松动,也在那些看似甜蜜的假象中被软化,不知何时江念清早己成了他心尖上最柔软的那块血肉,轻轻一碰就疼得撕心裂肺。
可这唯一一次的动心,唯一一次卸下心防的信任,却成了扎向自己最锋利的一刀。
她宁愿死,也不和他在一起,连“死”都要为另一个男人算计得恰到好处。
而最可笑的是......
她是假死!当他守着焦尸痛不欲生时,她正与未婚夫卿卿我我,两人日日一起用膳,她会为他添菜,缝制护膝,会乖巧的整日在府里等他。
最诛心的是.....
陆府服侍她的丫鬟被季怀砚买通后,找到了那块,与季璟玉一人一枚的玉坠。
所以,她假死脱身时,连与季璟玉的定情信物都舍不得落下?
季怀砚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淬着血。
她爱季璟玉,惦念未婚夫,却独独把他的真心扔在泥里践踏。
那些耳鬓厮磨的温存,那些含情脉脉的注视,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季怀砚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以为,那日己经把自己的软肋全部埋藏,可当江念清活生生在眼前时,那些压抑的恨意仍如毒蔓疯长,缠绕得他几乎窒息。
“说话!江念清!”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欺骗我?”季怀砚怒吼着,像是发了狂的野兽。
往日清冷矜贵的男子此刻形如疯魔。
贺桑宁浑身发抖,纤细的手指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腕:“砚表哥,我只是想回家.....”
“家?”他低笑一声,指腹着她颤抖的唇瓣。
“砚表哥,我不是想要欺骗你,我只是想回家。我不是江念清,我是意外救了濒死的江念清,替她传话,才阴差阳错的留在了侯府。我叫贺桑宁......我爹是贺淮,你认识我爹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支离破碎:“我是在解毒以后才想起来的,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只是想回家......”
“想回家?所以你就假装爱我?假装关心我?”
季怀砚低笑一声,眼底却冷得骇人,指节缓缓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
“你解毒以后,日日在我身边,夜夜宿在我的怀里,与我耳鬓厮磨,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说?”
贺桑宁浑身发抖,却倔强地仰起脸:“我承认骗了你......我只是太害怕了,太想回到家人身边......”
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欺我,瞒我,难道不是因为急着回去见你的陆小将军?”
“我......”
贺桑宁不知要如何解释,季怀砚既能将她掳来,想必早己知晓她第一个去见的人,正是陆时安。
可陆时安本就是她的未婚夫,她回去与他团聚,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看着她这副模样,季怀砚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江念清,你听好了!你哪里都别想去。”
他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会把你关在这里一辈子。就算死了,你的尸骨也休想离开我半步。”
贺桑宁浑身发抖,挣扎着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身,狠狠按进怀里。
“不要,砚表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她声音发颤,试图唤醒他最后一丝理智。
“表哥?”
季怀砚讥讽地勾起嘴角:“我从来就不是你什么表哥。”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颊:“看来你是忘了我们真正的关系。没关系,我现在就帮你好好回忆......”
话音未落,他猛地撕开她的衣襟,动作粗暴。
她惊叫出声,拼命推拒,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狠狠按在榻上。
没有任何温柔的前奏,季怀砚以近乎残忍的方式占有了她。每一次动作都带着惩罚的意味,仿佛要将所有背叛的痛苦都宣泄在这场暴虐的情事中。
“你背叛算计我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你爱着谁都没用,只要你还活着一天,就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床柱上的细链疯狂作响,混着女子破碎的呜咽。季怀砚望着纱帐上摇曳的烛影,忽然想起那日坟前染血的黄土。
多可笑啊,他亲手埋葬的软肋,此刻正在他身下颤抖。
“这双腿既然想跑.......”
他抚过她痉挛的小腿,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不如打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