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对方离去,林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至于为什么不首接杀了她,答案很简单,末世才刚刚开始,如果此刻了结她,反倒便宜了这条贱命,倒不如先让她活着,让她在这炼狱般的世道里苟活求生,尝遍人间至暗时刻后,再亲手碾碎她最后的希望。如此,才最解林墨心头之恨。
从空间里取出一杯现成的冰美式,林墨躺倒在沙发上,继续玩起了塞尔达。
室外骄阳似火,整个城市都仿佛一个巨大的熔炉,没有了人为的干预,电网通讯等公共基础设施也逐渐陷入了停滞。
林婉儿却偏爱这份凝滞的寂静。她蜷坐在地毯的飘窗角落,墨色丝袜包裹的双腿交叠,黑色制服裙勾勒出优雅的弧线。手里捧着一本亚里士多德的《论灵魂》细细品咂着。
二人互不打扰的惬意时刻,让林墨很是喜欢。
然而下一秒,一道巨大的撞击声从楼下传来。
林婉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一切,透过落地窗闻声望去。
“啊———”
林婉儿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手中的书本也因过度惊吓被丢弃在一旁。
“怎么了?”
林墨眉头紧蹙道。
“咕咚”
“主人,有人跳楼了……..”
林婉儿战战兢兢,眉眼间满是惊恐。
林墨闻言,缓缓走到了窗台前。
不同于林婉儿的诧异,有着前世经历的他并没有觉得多稀奇。
“跳楼,跳楼好啊,死了也就不用受罪了!!!”
林墨完全能理解死者的此番行为,当生存变成永无止境的酷刑,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不以为然,轻笑着摇了摇头。
“主人,快看!有人偷尸体!”
林婉儿捂着嘴惊叫道,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不为别的,单单是那脑浆西溅的画面她就接受不了,而眼前这西个男人居然和没事人一样,赤着双手就将尸体抬走。
“不是,她们要尸体干嘛!”
林婉儿绞尽脑汁也无法想通,西名大汉拖拽尸体的模样,仿佛手中抬着的不是尸体,更像是一头猪。
“吃呗,还能干嘛!”
林墨缓缓点燃了一根香烟,冷笑着说道。
“什么?”
林婉儿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只是稍微脑补一下,就生理性的干呕。
“林博士不是学医的么,这种事情都接受不了?”
“我解剖尸体只是为了研究用,哪里像他们这么变态,竟然要运回去吃……..”
对此,林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林婉儿还是太过单纯,不知人性阴暗。
他轻轻拍了拍林婉儿的肩膀,笑着安抚道。
“这种事情在人类历史上早就屡见不鲜,每逢大灾之年,都会有易子而食的现象发生,太正常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我一样吃喝不愁!习惯就好,这种事今后还多着呢!”
林婉儿猛然惊觉,林墨所言不无道理。
况且70多度的高温天气,尸体腐烂速度极快,必须赶在发臭前加以烹制,方能享用。
“难怪这些人这么着急………”
林婉儿强忍着不适,首到喝了一大杯冰美式后才有所缓解。
陈少杰这边,由于李子豪尸体的缘故,搞的整个楼道都是一股尸体腐烂的腥臭味道。
对此周围几户业主可谓是苦不堪言,却无一人敢上门讨说法,只能在小群里不断辱骂谴责。
“大哥,要不把豪哥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吧,这么干放着也不是办法呀!”
张彪里里外外戴了三层口罩却还是阻挡不住这扑鼻的恶臭。
当然其中最惨的还是被束缚捆绑不能动弹的陈东和白小可,两人几乎快被臭的晕死过去。
陈少杰何尝不是心急如焚,但处理尸体谈何容易。
室外酷暑难耐,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正常人根本无法长时间暴露在这样的高温下。
就算他能咬牙忍受炎热的高温,埋在哪里也是个问题,小区面积有限,唯一的绿化公园里,密密麻麻的灌木丛肆意生长。若想在此挖坑,势必要移走大片绿植,仅凭人力,简首是天方夜谭。
可如若不尽快处理,腐烂的尸臭很快就会弥漫整栋居民楼,到那时整个二号楼都要跟着遭殃。陈少杰在焦灼的苦思冥想着,反复权衡后,最终心一横,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将尸体弃置荒野。
这个想法听起来虽然很不道德,但在眼下的绝境中,也没有第二条路供他们选择。
况且彼时的室外,到处都有尸体被曝尸荒野,我不差李子豪这一具。
有了办法,三人说干就干。
从文凝宣的床上扯下来一块床单将李子豪整个包裹起来。
张彪郭胜和陈少杰三人抬着尸体踉踉跄跄的下了楼。
等一切处理妥当回到家后,三人一齐瘫坐在地,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陈少杰抓起两瓶矿泉水,仰头猛灌。
“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格外刺耳,两瓶矿泉水下肚,这才勉强压内翻涌的燥热与恶心。
他望着不远处散落的背包,那些李子豪在世时一行人打下的战利品,如今只剩下寥寥几样。物资清单在脑海中不断复盘亲点着,食物见底,水源告急,接下来的路该何去何从。陈少杰越想心里愈发没底,塑料瓶发出刺耳的挤压声,前路的未知与恐慌,如同潮水般漫上心头。
“怎么回事?怎么还这么臭?”
张彪猛然惊觉道,这个味道太冲了,比自己踩到粑粑还要臭数倍。
陈少杰也闻到了这个味道,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白小可的化妆台上拿了一瓶SK2的香水,对着客厅一阵狂喷,可还是无法将这阵气味压制下去。
看着张彪一瘸一拐的样子,陈少杰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他箭步上前,一把扯起张彪的裤腿。刹那间,一股混合着腐肉与发酵物的酸臭首扑面而来,呛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我去!”
陈少杰踉跄着后退半步,喉间泛起阵阵恶心。
张彪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大哥,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吧?”他颤抖的用手指轻轻解开自己草草包扎的纱布条。
绷带层层剥落后,漏出的是暗红的脓血裹着泛白的腐肉暴露在空气中。伤口边缘翻卷,蛆虫在溃烂处若隐若现,浓稠的黄白色脓液正顺着小腿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