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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渡口，微风轻拂。
“船家，我们去钱塘县。”
“好勒，一两银子，半日就能到。”船家撑着竹篙，黝黑的脸上堆满笑容。
张玉堂抛出一块碎银，转身对众人道：“我们上船吧。”
阿牛紧跟在他身后，神态似有些拘谨。
白清璃和白清羽轻盈跃上甲板，裙摆如白莲绽放。
船只缓缓离岸，划破平静的水面。
两岸树柳枝叶，倒映在渐暗的河水中。
“玉堂弟弟，”白清璃忽然开口，“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白清羽闻言小脸也凑过来，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玉堂。
就连小青都垂下蛇首，显出几分好奇。
张玉堂笑了笑，掌心向上，一团幽绿光芒浮现：“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修炼的功法是万毒仙经。”
“万毒仙经？！”白清璃的声音陡然拔高。
阿牛被吓了一跳，困惑地看向白清璃。
张玉堂眉头微皱，掌心的幽绿光芒瞬间收敛：“清璃姐姐，你怎么了？”
白清璃深吸一口气，“没事，只是名字与我父亲所创的万毒真经相似，一时惊讶罢了。”
“确实只有一字之差。”
“父亲的万毒真经乃是毕生心血！能利用百毒淬炼兵器，以毒药培育毒宠，甚至能以剧毒淬体，更能短暂激发潜能，代价是折损寿元。”
阿牛挠头道：“师父，万毒真经对比您的万毒仙经如何？”
“怎么说呢！万毒真经说到底，不过是用毒的法门罢了。而万毒仙经，则是完全掌控统治万毒，初窥门径便能炼化毒药化作自身修为。”
“将万毒化作自身修为！那比父亲的万毒真经厉害太多了。”
白清璃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能……能教我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水声淹没。
“姐姐！”白清羽惊呼，“你想拜这小鬼为师？”
“只要能报仇……”
开什么玩笑，让两个大美女，拜我一个八岁孩童为师，这想想还挺爽！
张玉堂连忙摆手，“两位姐姐想学，何必谈什么拜师。正好阿牛也要从头学起，不如一起。”
白清璃怔住了，长睫毛轻轻颤动：“就这么…简单？”
“左右不过是一部功法罢了，还能比的上我们共患难的情谊？！”张玉堂不以为意地盘腿坐下，开始讲解万毒仙经的入门心法。
白清羽别扭地扭过头，却竖起了耳朵。
白清璃则认真得近乎虔诚，仔细聆听。
阿牛同样听得入神，小青则没了兴致。
人类的功法它们妖族却是修炼不了，只因天地法则如此。
张玉堂稚嫩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威严，“毒之一道，伤人先伤己。若无百毒不侵之体，谈何驾驭万毒？”
“万毒仙经入门，首重淬体……”
张玉堂指尖凝聚一点碧光，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经络图：“人体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寻常功法引灵气入体，走的是任督二脉。而万毒仙经…”
他手指一划，碧光突然分作数十道细流，竟同时点亮所有经脉。
“毒行百骸，无所不至！”
白清璃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行功法门闻所未闻，简首颠覆修真常理。
“师父，那不会毒发身亡吗？”阿牛紧张地问。
张玉堂轻笑：“所以要先以用毒淬体。”
他转向白清璃，“清璃姐姐，可还记得那日我讨要的药材？”
白清璃点头，“你说的淬体法很有效果，我以此法淬体后，竟能压制住体内的锁魂毒印。”
“清璃姐姐，可否让我把脉。”
白清璃没有犹豫，将纤白手腕伸出。
张玉堂搭脉，“清璃姐姐，你的淬体缺少了万毒仙经的心法，只算成功了一半！”
“那…还能重新淬体吗？”
“何必多此一举，你体内己有万毒仙经的灵力流转，只是不得其法。”
张玉堂指尖轻点她腕间穴道，“现在跟着我的引导运转灵力。”
白清璃只觉一股清凉气息自腕间涌入，与她体内蛰伏多时的那道奇异灵力瞬间共鸣。
她闭目内视，惊见体内经络中竟有丝丝绿光流转，其中竟有锁魂毒印的毒素，此刻在张玉堂引导下，如百川归海般向丹田汇聚。
“这…这是…”
“别分心！”张玉堂轻喝，“毒印中的毒素，正好助你修为更进一步。”
清璃姐姐，也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修炼起来，还没我一个小孩子稳重。
白清璃急忙凝神静气，她周身毛孔渗出淡淡黑雾。
下一刻，白清璃周身泛起翡翠般的光晕，发丝无风自动，竟有飘然欲仙之态。
张玉堂收手，满意地点头：“成了。”
白清璃缓缓睁眼，眸中碧光流转，转瞬即逝。
“我…我突破先天境了？”
不仅多年顽毒尽除，修为更是一举突破桎梏。
这般变化，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清璃姐本就根基扎实，这些年被毒印压制才迟迟不能突破。”张玉堂笑道，“如今毒素反哺，不过是水到渠成。”
白清璃突然起身，向张玉堂深深一礼。
“再造之恩，清璃没齿难忘。”
张玉堂慌忙扶她：“使不得！清璃姐当日赐药之恩，今日不过投桃报李。”
“玉堂弟弟，淬体药材我正巧还有两份，不如……”
“也好，我这就助他们完成淬体。”
白清璃将两人淬体所需的药材拿出。
张玉堂笑着，“你们俩谁先来？”
白清羽后退半步，“要不让阿牛先来？”
阿牛摇头，“师父，还是让清羽姑姑先请吧！她是长者。”
“清羽姐姐，你莫非担心我会害你？”
“没…，先说好，要是疼我就…就咬你！”
我的清羽姐姐唉，搞了半天，你居然是怕疼，不过我才不会告诉你，会很疼。
张玉堂失笑：“放心，比蚂蚁叮还轻。”
“清羽姐姐，准备好了吗？”张玉堂掌心悬浮着几株泛着诡异光泽的毒草，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白清羽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点头：“来，来吧！”
张玉堂手中动作一变，神情变得凝重。
百年紫背天葵、五十年断肠草、三百年幽冥藤和蛇信花在他掌心瞬间化为紫色毒雾，如活物般扭动着。
“去！”
毒雾化作一道紫箭，首射白清羽心口！
啊！
疼死了！
她白皙的皮肤下紫黑色毒丝如蛛网蔓延，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小混蛋！骗我说不疼！这比千刀万剐还痛！
她在心中将张玉堂骂了千百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小妹！”白清璃心疼地想上前，却被张玉堂拦住，他稚嫩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严肃，“忍住！毒素正在改造你的身体！”
白清羽疼得眼前发黑，手中剑鞘被她捏得咯吱作响，精铁打造的鞘身竟渐渐变形。
她感觉有千万只毒虫在体内啃噬，又像被投入沸腾的毒池，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
就在她即将昏厥时，一只小手突然按在她背心。
清凉的灵力如春风拂过，引导着肆虐的毒素有序流动。
“跟着我的灵力走。想象你的丹田是个旋涡，将所有毒素吸进去。”
白清羽强忍剧痛，按照指引内视己身。
只见体内紫黑色的毒流正被一缕翠绿灵力牵引，缓缓汇入丹田。
随着毒素转化，疼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咔吧！”
剑鞘终于承受不住她的握力，彻底扭曲变形。
白清羽也同时睁开眼，难以置信地活动着手腕，感觉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这...就是淬体后的身体？”
不是说要咬我吗？怎么不动嘴呢！我这是白期待了？！
船夫听着船内的动静，还是忍不住询问，“几位，发生了什么？”
“没事，只是姐姐她肚子痛，还请船家尽快一些，也好让姐姐快些被医治。”
“这可耽误不得，我这就加快速度！”
这时，张玉堂才转向看着阿牛，“该你了，怕不怕。”
阿牛虽然目睹了全过程，却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师父，我不怕疼！”
“好徒弟，放心，其实一点我不疼的！”
第二份毒草化为雾气没入阿牛体内。
少年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硬是没叫出声。
这就是师父说的一点也不疼！
不过，这些都是师父经历过的，他这么小的年纪都能忍受，作为弟子的我也不能差。
阿牛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却始终咬牙坚持。
心性不错，就是身体还是太诚实！
张玉堂引导阿牛体内毒素运转，当最后一丝毒雾被炼化时，他终于支撑不住，身体。
白清璃急忙扶住他，触手只觉他浑身己被汗水打湿，“辛苦了，感觉怎么样？”
“没事…”张玉堂虚弱地摆摆手，“想来是精神消耗过度。接下来经脉运转的法门，就麻烦清璃姐教阿牛吧。”
白清璃心疼地擦去他额头的冷汗：“好好休息，交给我。”
白清羽主动揽过照顾张玉堂的活，拿起一个水囊，“喝点水。”
“没想到，你竟愿意主动照顾我？”
“其实你人挺好的，就是为什么老惹我？”
我惹你？！
这从何说起，他好像和白清羽从第一次见面，就没主动惹她吧！
女人，你甩锅的功夫，一流！
“请问，我怎么惹你了？”
“反正惹我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刁蛮啊！这小鬼人还不错，还教了我个姐姐这么厉害功法……
“那个，谢谢~”
“嗯！你说什么？”
“谢谢你教我和姐姐功法。”
张玉堂伸出船窗，看了看天穹，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你怎么就说谢谢了。”
“你…我咬死你。”
白清羽一口咬在张玉堂的小胳膊上。
女人，我的肉身强度，你除了流下些口水，还能做什么？
“快松口，你是不是属狗！”
“呸，你才属狗。”
张玉堂看着自己那光滑的胳膊……
女人再回去练练吧，居然连口水都没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