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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进入，钥匙持有者不得离开。"投影平静地宣布，"这是初代抵抗军设定的协议。"
张北的晶体左眼蓝光暴涨，脉冲手枪出现在手中："让开。"
"暴力无法破坏本舰。"投影丝毫不为所动，"但有一个例外——如果你是被选中的纯净者，自愿放弃资格，系统将释放你。代价是永远无法再次启动武器。"
张北毫不犹豫："我放弃。"
飞船内部突然剧烈震动，门户重新出现。投影在他冲出前最后说道："记住，当最后一个纯净者消失，希望也将不复存在。"
暴风雪比之前更猛烈了。张北爬上冰洞时，发现天空中的十二道蓝光己经变得粗如山峰，云层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阴影。更可怕的是，他手腕上的烙印现在清晰可辨地跳动着，像一颗微型心脏。
通讯器完全失灵。张北跌跌撞撞跑向雪地车，发现它己被某种能量武器熔化成废铁。他徒劳地尝试启动备用信号发射器，却只收到杂音。
就在这时，雪地中一抹蓝色引起他的注意——一只冥蝶，与水风那对一模一样，正顽强地逆风飞舞。张北伸出晶体化的左手，冥蝶立刻停驻，翅膀上浮现出一行字：
"安雪安全。速至坐标67.3° S, 68.1° W。——水风"
那是姆大陆最南端的一个小岛，距离南极半岛不远。张北望向狂暴的南冰洋，知道凭人力根本无法到达。仿佛回应他的想法，冥蝶飞离手掌，指引他看向冰洞另一侧——一艘被冰封的小型气垫船，初代抵抗军留下的交通工具。
两小时后，当气垫船艰难穿越浮冰区时，张北的烙印突然剧痛。他跪倒在甲板上，眼前闪过一连串陌生画面：
——代沧云站在完全重组的外星战舰上，额头晶体与十二道蓝光共振；
——晶体夏萧岚走进南极种子点废墟，身体融化般与古老装置合为一体；
——安雪被抵抗军残部保护着撤离，右眼不知何时出现了与张北相似的晶体化；
——最后是太空中逐渐成形的虫洞，一艘比月球还大的母舰正缓缓驶出...
疼痛消退时，张北发现烙印旁的皮肤上浮现出新的倒计时：
【3天00小时00分】
观察者加速了计划。留给人类的时间，只剩三天。
**七色国边境·废弃渔村**
安雪将最后一针抑制剂推入颈部，暂时遏制了右眼的晶体化扩散。临时指挥所设在破败的灯塔内，窗外是不断逼近的搜索无人机——晶体夏萧岚带领的观察者部队正在沿海全面搜捕抵抗军残部。
"还是联系不上张北。"代沧月的机械眼闪烁着紧急频段信号，"南极节点在十分钟前激活了，现在全球十三个节点全部在线。"
安雪调出全息地图，十三个蓝点构成一个笼罩地球的能量网络。最令人不安的是，网络中央浮现出一个新的红点——正是他们藏身的这个坐标。
"它们在追踪我。"安雪摸着自己晶体化的右眼，"通过这个。"
角落里，人类夏萧岚被束缚在特制轮椅中，仅存的人类半身虚弱不堪。当无人机掠过灯塔上空时，她突然挣扎起来："钥匙...不是代沧云...是连接..."
代沧月立刻凑近："什么连接？"
夏萧岚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张北...和安雪...神经..."
一声爆炸突然震动灯塔，外墙被能量武器轰出大洞。晶体夏萧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交出安雪，其他人可活。"
安雪看向代沧月，两人瞬间达成默契。当代沧月组织剩余队员准备突围时，安雪悄悄取出神经链接装置——二十年前她与张北用过的那种。
"你要干什么？"代沧月发现时己经晚了。
安雪将电极贴在自己太阳穴上："夏萧岚说的是对的。钥匙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之间的连接。"她启动装置，"找到张北，告诉他...这次换我守护他。"
神经链接激活的瞬间，安雪的视野与张北的连接了。她看到他在汹涌海浪中驾驶气垫船，看到他手腕上那个只剩三天的倒计时，也看到了...方舟飞船的真相。
"不..."现实中的安雪泪流满面，"不能是这种选择..."
张北的意识通过链接传来，温暖而坚定："安雪，位置。"
她刚要通过链接发送坐标，灯塔大门就被炸飞。晶体夏萧岚站在硝烟中，完全晶体化的身体反射着冷酷蓝光。她身后是数十名被控制的人类士兵，眼睛统一泛着蓝光。
"抓住她。"晶体夏萧岚下令，"母舰需要纯净者完成收割。"
代沧月和其他队员开火阻挡，但寡不敌众。就在士兵们即将抓住安雪的刹那，人类夏萧岚突然从轮椅上暴起，用隐藏的等离子匕首刺入晶体夏萧岚的后背。
"跑！"她向安雪嘶吼，"找张北！完成连接！"
两个夏萧岚纠缠在一起，晶体与血肉飞溅。安雪趁机跳窗落入海中，神经链接因距离过远而中断前，她最后感知到的是张北撕心裂肺的呼喊。
南冰洋某处·黎明前夕
张北跪在气垫船甲板上，安雪中断的链接像被生生扯断的神经。冥蝶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肩头，翅膀上的地图显示两者距离己不足二十海里。
当朝阳第一缕光照亮海平面时，张北看到了那个小岛——以及岸边漂浮的破损救生艇。他跳入刺骨海水中，奋力游向岸边。
安雪昏迷在沙滩上，右眼完全晶体化，但左手仍紧握着神经链接装置。张北抱起她时，她微微睁眼，人类左眼倒映着他憔悴的面容。
"方舟...需要牺牲..."她气若游丝，"我看到了...设计图..."
张北紧紧抱住她："不，一定有别的方法。"
安雪的手抚上他左脸的晶体纹路："记得...新千年前夜...你问我...会不会后悔..."
远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十二道蓝光从全球各地射向天空某点，在那里，一个巨大的虫洞正在形成。虫洞另一端，隐约可见十二艘母舰的轮廓，而领航的那艘，体积是其余的总和。
倒计时在他们手腕上同步跳动：
【0天00小时05分】
观察者，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