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轻微的、几乎微不可闻的闷响。
那不是枪声,而是林渊在解决掉最后一个目标后,将【龙胆·破军】的枪托,轻轻地顿在地上的声音。
他都没有再去看一眼,那具眉心多了一个焦黑孔洞、正缓缓向后倒下的躯体。
仿佛,他刚才做的,不是干净利落地抹杀了一位实力强大的维京狂战士。
而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蚂蚁。
他缓缓地,将己经切换回“破甲矢”形态的神兵,重新扛在了肩上。
然后,转身,向着他来时的方向,那片灌木丛,平静地走去。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整个过程,从他走出灌木丛,到他走回灌木丛,加起来,不超过……三十秒。
三十秒。
一支由西名各国顶尖精英组成的、配合默契的强大战队。
全灭。
……
灌木丛后。
莉雅,以及她的两名同伴,如同三尊被石化了的雕像,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潜伏的姿态。
莉雅那双美丽的淡紫色眼眸,此刻瞪得,眼瞳中,倒映着林渊那缓缓走来的、如同神魔般的身影,充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震撼与恐惧。
她自己的心脏,己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时而疯狂地擂动,时而又仿佛要停止跳动。她的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她那身为顶尖弓箭手的、一向稳如磐石的双手,此刻,正藏在灌木的掩护下,剧烈地、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己经彻底摧毁了她那身为“圣地守护者”的、高傲的世界观。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那个男人,闲庭信步般地走出,用一发“子弹”,就轻易地化解了敌人的冲锋与攒射。
她看到了……那个男人,化身为一道她连动态视力都无法捕捉的雷光,瞬间出现在了敌人的侧翼。
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用一种最原始、最野蛮、却也最有效的方式,一击,就将两名以防御著称的矮人重甲兵,连人带盾,像垃圾一样扫飞出去。
最后,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用那件可以自由变换形态的、如同艺术品般的“凶器”,在对方连反应都做不到的距离,轻描淡写地,终结了一切。
这……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表演!
一场由这个男人,自编自导自演的,充满了暴力美学与绝对统治力的,单方面的……屠杀秀!
原来……
原来他之前一炮轰碎“圣树”,根本不是他的全力。
那,仅仅只是一个……警告。
原来,他之前所说,要“净化”这片森林,也不是狂妄。
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一刻,莉雅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怨恨与不甘。
剩下的,只有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敬畏。
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庆幸。
庆幸自己,在那个时候,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庆幸自己,是站在他这一边,而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林渊,走到了三名精灵的面前。
他平静地,看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他们,淡淡地说道:
“第一个,解决了。”
“下一个‘污染源’,在哪里?”
他的声音,将莉雅从那巨大的震撼中惊醒。
她猛地一个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林渊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弱者看向强者的眼神。是一种,信徒仰望神明的眼神。
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任何高傲与矜持,而是用一种近乎于“下属”般的、无比恭敬的语气,迅速地回答道:
“在……在东南方向,大约两公里处,有一片废弃的祭坛!那里,聚集着另一伙‘闯入者’!他们的人数更多,而且……更加狡猾!”
“很好。”
林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急着出发。
而是……将那支被他清理过的、来自维京狂战士的巨斧,随手,扔到了莉雅的脚边。
然后,他又走到了那两具矮人的尸体旁,将其中的一支火铳,和一面还算完好的塔盾,也一并踢了过去。
莉雅愣住了:“你……你这是……”
林渊,没有解释。
他只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如同在分配战利品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是,给‘向导’的报酬。”
“我,不喜欢我的‘合作伙伴’,太过……弱小。”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三个再次陷入巨大震撼的精灵。
他扛起【龙胆·破军】,转身,向着莉雅所指的东南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从这一刻起。
这场所谓的“合作”,其本质,己经发生了改变。
它不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
而是一场……由他主导的,单方面的——
“武装与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