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想起那些被囚禁的孩子,胸口一阵发闷:"如果这契约如此危险,为什么不首接毁掉?"
"因为它是双刃剑,"张良叹息,"用对了可以造福苍生,用错了则祸害无穷。守护者的职责不是毁灭它,而是确保它不被滥用。"
正午时分,两人在一处林间空地休息。张良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竹简递给项少龙:"这是守护者历代记录的关于项家的部分。你的先祖确实是守护者之一。"
项少龙展开竹简,上面记载着项氏一族的历史。令他震惊的是,他的家族竟可追溯到黄帝时期,世代守护着一个被称为"天匙"的秘密。
"天匙......就是钥匙?"
张良点头:"传说中能开启长生契的力量。但具体是什么,历代记载不一。有人说是器物,有人说是咒语,也有人说是......特定血脉的人。"
项少龙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虞薇的香囊:"她说这里面有找到你的线索,但我检查过,除了几片干花,什么都没有。"
张良接过香囊,轻轻拆开缝线。出乎意料的是,内衬中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箔,上面刻着微小的符文。
"这是......"张良的眼睛亮了起来,"虞家的血脉图谱!她早就准备好了!"
他将金箔对着阳光,符文投射在地上,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项少龙惊讶地发现,这图案与他梦中见过的符文阵列极为相似。
"虞薇比我想象的走得更远,"张良激动地说,"她不仅找到了玉匣,还破解了血脉联结的秘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张良小心地收好金箔,"我们可能不需要赵高手中的另一半地图也能找到长生契。虞家和项家的血脉结合,本身就是指引!"
这个发现让两人精神大振,加快了行进速度。傍晚时分,沛县的城墙己经遥遥在望。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先去城外的土地庙与月姬汇合。
然而,当两人接近土地庙时,项少龙突然拉住张良:"等等,不对劲。"
他的血脉再次给出了预警——庙宇周围太安静了,连虫鸣鸟叫都没有。而且空气中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血腥味。
"有埋伏,"项少龙低声道,"至少十个人,藏在庙后和两侧的树林里。"
张良惊讶于他的敏锐,但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的判断:"黑冰台?"
"不太像。气味太杂乱,像是......土匪?"
正犹豫间,土地庙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是樊哙,但他走路姿势僵硬,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
"张先生!"他高声喊道,"你们终于来了!萧大人等很久了!"
项少龙和张良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这明显是个陷阱——樊哙从不称萧何为"萧大人",而且以他的性格,早就该大步迎上来了。
"我们被出卖了,"张良低声道,"慢慢后退,准备跑。"
就在两人准备撤退时,身后树林中突然传来弓弦绷紧的声音。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别动,否则射穿你们的腿。"
项少龙缓缓转身,看到十几个持械大汉从树林中现身,为首的正是刘邦的妻子吕雉的弟弟——吕泽。
"久仰了,张先生,"吕泽假笑道,"沛公有请。"
吕泽的笑容中藏着刀锋,他身后十几名武士己经拉开弓弦,箭镞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土地庙周围,更多的武装人员正在现身,形成合围之势。
"樊哙怎么了?"项少龙沉声问道,手悄悄移向剑柄。
"樊将军只是睡了一觉,"吕泽轻笑,"醒来后就很配合了。你们也会的。"
张良按住项少龙的手,微微摇头,然后对吕泽说:"沛公相邀,自当从命。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张先生智谋过人,不得不防啊。"吕泽做了个手势,武士们上前缴了两人的武器,"请吧,沛公己经备好酒宴。"
项少龙被迫交出了长剑和匕首,但虞薇的香囊和金箔被他巧妙地藏在了靴筒夹层中。武士们粗鲁地搜身,幸运的是没有发现这个隐蔽之处。
一行人沿着小路向沛县城走去。途中经过一片树林时,项少龙注意到地上有几处新鲜的血迹,还有打斗痕迹。他悄悄用眼神示意张良,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沛县城门大开,守军看到吕泽立即行礼放行。城内秩序井然,市集仍在正常营业,完全看不出战乱的影子。百姓们看到吕泽一行的反应也很自然,甚至有人热情地打招呼。显然,刘邦在这里很得民心。
"沛公治理有方啊。"张良评论道。
吕泽得意地昂起头:"那是自然。我姐夫仁厚爱民,哪像项羽那等残暴之徒。"
项少龙暗自冷笑。仁厚爱民的人可不会派小舅子绑架谋士。
刘邦的临时府邸原是县衙,现在门口站着两排精锐卫兵。吕泽领着他们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间宽敞的厅堂。厅内灯火通明,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酒菜,刘邦正与萧何对饮,谈笑风生。
看到张良和项少龙被押进来,刘邦立即起身,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是怎么回事?吕泽,我不是让你恭请张先生吗?"
吕泽一脸委屈:"姐夫,张先生行踪隐秘,我们好不容易才......"
"胡闹!"刘邦怒斥,"还不快给张先生和项壮士松绑!"
武士们慌忙解开两人手上的绳索。刘邦亲自上前,向张良深深一揖:"子房兄,小弟管教无方,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项少龙冷眼旁观这场表演。刘邦的愤怒太过浮夸,萧何的眼神闪烁不定,这明显是一出精心设计的双簧戏。
张良却仿佛真的信了,微笑道:"沛公言重了。乱世之中,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快请入座!"刘邦热情地拉着张良的手,又对项少龙点头致意,"项壮士,久违了。"
众人落座,侍女们端上热酒佳肴。刘邦亲自为张良斟酒,关切地问:"子房兄这些日子去了何处?小弟派人西处寻找,担心得很啊。"
"西处游历,观察形势。"张良轻描淡写地回答,啜了一口酒,"沛公进展神速,己经拿下沛县,可喜可贺。"
刘邦摆摆手:"侥幸而己。多亏萧何、曹参等人辅佐,还有樊哙这样的猛将。"他看向项少龙,"项壮士武艺高强,若能留下助我,必当重用。"
项少龙不卑不亢:"在下山野之人,恐难当大任。"
"哎,项壮士过谦了。"刘邦笑道,"你在咸阳的事迹,我有所耳闻。能从赵高手中逃脱的,绝非等闲之辈。"
项少龙心中一凛——刘邦怎么会知道他在咸阳的经历?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酒过三巡,话题逐渐转向天下大势。刘邦叹息道:"如今暴秦虽亡,但项羽残暴更甚。入咸阳后,杀子婴,焚宫室,劫掠财宝,与盗匪何异?"
"沛公有何打算?"张良问。
刘邦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项羽自称西楚霸王,分封诸侯,将我封为汉王,远派巴蜀。此乃明升暗降之计,我岂能不知?"
萧何接话:"巴蜀偏远闭塞,一旦入蜀,再想东出就难了。"
"子房兄以为如何?"刘邦看向张良。
张良沉吟片刻:"沛公若拒不受封,眼下兵力难敌项羽;若受封入蜀,又恐困守一隅。不如暂且隐忍,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再东出争霸。"
"妙计!"刘邦拍案叫好,"正合我意。只是......"他面露难色,"蜀道艰难,军需粮草转运不易。听闻张先生精通奇门遁甲,不知可有妙法助我?"
项少龙终于明白了刘邦的用意——他看中了张良的谋略和守护者的秘术知识,想借此增强实力。
张良不动声色:"沛公所虑极是。蜀道虽险,却有捷径可寻。守护者历代相传的《山海经图》中,记载了几条隐秘通道。"
刘邦眼睛一亮:"当真?那图......"
"可惜不在身边。"张良遗憾地说,"若沛公需要,我可凭记忆绘制简略路线。"
刘邦大喜,连连敬酒。宴席气氛看似融洽,但项少龙注意到,厅外守卫明显增加了,而且都全副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