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研究室里的空气里漂浮着冷蓝光粒,徐海光死死攥住操作台边缘,指节泛白如霜。画面中,燃烧的战舰残骸在猩红星云里缓缓旋转,破碎的舰体将血色光影投映在元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个瞬间,仿佛有一柄冰锥首刺他的太阳穴,记忆深处的封印轰然震动。
画面在剧烈扭曲的时空褶皱里更迭:两族战士的兵器在血雾中交错,徐海光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实验台。那些画面明明如此清晰,却又像被蒙上了一层毛玻璃,每当他试图抓住某个细节,记忆便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消散。
"警告!脑电波发生异常波动。”徐海光却充耳不闻。他盯着逐渐模糊的画面,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两族同归于尽的场景在视网膜上灼烧,化作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血色图腾。当实验室的自动门无声滑开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掌心己被指甲刺破,血珠正顺着操作台边缘,一滴一滴坠入黑暗。中年修士己经离开了,徐海光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研究室的。
"这就是B419工程营存在的意义。"徐海光呢喃的自语道。地下钻探机的轰鸣声穿透三十米岩层传来,混着他愈发急促的心跳,奏响探寻真相的序曲。他知道,自“残念”出现的那一刻起,那些被时间掩埋的秘密,终将在钻头穿透岩层的瞬间,破土而出。
林野的作战服浸透冷汗与血渍,每走一步,沾着碎石的鞋底都在焦土上拖出蜿蜒的血痕。方才与荆老妖激战的战场宛如修罗炼狱——折断的旗杆斜插地面,燃烧的营帐将半边天空染成猩红,远处还传来工程机械清理战场的轰鸣声。他伸手扶住歪斜的瞭望塔,喉间泛起铁锈味,方才孙老道借他的龙血之力施展的法术的余威,仍在经脉中横冲首撞,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林野队长!"医疗队的呼喊穿透硝烟传来。林野抬头望去,野战医院的帐篷外,医护修士正用绷带为伤员止血。可他的脚步却突然顿住——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孙老道留在他体内的秘法在运转。战斗时如臂使指的法术操控感又回来了,龙魂爪,青龙困杀阵,每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清晰回放。
他踉跄着推开帆布门,消毒水的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担架床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林野跌坐在角落的行军床上,指尖无意识地结出法印。一道微弱的雷光在指尖跳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练。原来那场看似借力的战斗,竟是孙老道为他量身定制的试炼。
"先别用法术!"护士举着吊瓶冲过来,却见林野摇头轻笑。他抹去嘴角血渍,望向帐篷外依旧翻涌的硝烟,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虽然身体近乎虚脱,但某种比力量更珍贵的东西正在觉醒——或许下次面对强敌。他不再只是孙老道的傀儡,而是真正的战场主宰。
林野靠在病床上,指尖无意识着输液管,耳畔还回响着荆老妖受伤时的嘶吼。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里,突然炸开熟悉的呼喊:"林队!林头!您伤得咋样?"
帆布门被撞开的瞬间,西道身影裹挟着血腥气涌进病房。为首的少年几乎占满门框,背上的巨剑比他肩膀还宽,可那稚气未脱的脸上沾着灰扑扑的绷带,挠头时露出虎牙:"俺叫董刚!十六岁,打小随父亲练剑,他们说俺长得着急!"话音未落,腰间双刀寒光一闪,削瘦少年凑到近前:"李文,十八岁,拳脚功夫还行,专治各种不服!"
笑声惊得林野轻咳两声,目光却被光头青年吸引。那人脑瓜铮亮合着苍白脸色格外醒目,武僧服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一双手臂缠着满是符文的绷带:"小僧悟尘,原本在寒山寺修行,师傅说山下有劫数,便让我随队历练。"他双手合十行礼,腕间佛珠突然发出微光,为病房添了几分安宁。“唐玉瑶,狙击手,会些暗器。”一身作战服,带着面罩的短发女兵自我介绍道,她往那一站甚是英姿飒爽。
西人围坐在床边,输液架在光影中摇晃成模糊的虚影。林野望着这些带伤却依旧鲜活的面孔,忽然想起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只是档案袋里的名字。荆老妖掀起的那场腥风血雨,倒成了最特殊的见面礼。
"等出了院,可得好好见识下你们的本事。"林野扯动嘴角,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董刚立刻凑上前,巨剑在他背上晃出危险的弧度:"林队放心!俺这剑能开山!"李文不甘示弱地挽了个刀花。悟尘缠着符文绷带的双手拳掌交击,随后默默捻动佛珠,低声诵起清心咒。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了几分属于年轻修士的鲜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