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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蒸腾着盒饭的热气，乾五正用筷子戳着快要凉透的米饭，林野捧着饭盒低头扒拉。突然，乾五的对讲机爆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刘峰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乾五乾五，我是刘峰。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马上就到！”
乾五按住对讲机，喉结滚动着回道：“我是乾五，收到！”他扯了扯领口，继续吃饭。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张局率先走进来，目光扫过病床上的林野，轻声说道：“小林啊，身体恢复得不错啊。”
刘峰跟着跨进病房，皮鞋在瓷砖地面踩出沉闷的声响。他扯松领带，金属卡扣撞出清脆的“咔嗒”声：“小林，我们这次来，是想接着聊上次没说完的事。”
李海默默从护士站搬来两把折叠椅，塑料椅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张局和刘峰坐下时，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李海站在两人身后，翻开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面，随时准备记录。
刘峰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变得严肃：“小林，关于你记忆的事，我们重新梳理过了。虽然初步判断可能存在偏差，但还是希望你能详细讲讲下墓前后的所有细节。”
林野攥紧被角，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始缓缓讲述。随着他沙哑的叙述，张局和刘峰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出声打断。李海站在旁边做着记录。
话音刚落，角落里坐着的乾五发出“啧”的一声，调侃道“林野，你这是队友祭天，要一步登天呀，好觉悟，好觉悟。”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弧线。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拇指不停下巴，嘴里啧啧不停。林野怒急，却又颓废的摇摇头，没有开口。
张局突然抬手，掌心徐徐下压，病房里骤然陷入死寂。他的目光在林野脸上停了两秒后才缓缓开口，声线像浸了冰水般冷冽："一年前，军方开始追踪一伙跨国盗墓集团。他们分工明确——探穴手负责下墓取宝，运输队转运赃物，中间人牵线海外买家。"他顿了顿，"团伙首领赵天如同鬼魅，连监控都没拍到过正面。"
刘峰适时接话："局里商议后，盯上了盗墓圈'独行狼'梁栋。这人两年盗过七座古墓，从不用同伙，连黑市掮客都只见过他的半截斗篷。"他扯松领带，金属卡扣撞出脆响，"我们秘密抓捕了他"梁栋的手机里，有赵天亲自发来的入伙邀约。所以我们需要..."他喉结剧烈滚动，"一个能顶替梁栋打入内部的人”。张局我接着道“我向上级请求在我们内部找一个符合条件且可靠的人，上级协调来的人就是你，林野”。
刘峰扯了扯领口的战术扣："我是你的单线接头人。我只知道你是某工程部队的战士。上头要求，除了必要信息，其余一概不准过问。我们只在安全屋见过一面，之后全靠暗语和加密频段联系。"
李海的钢笔在纸面划出长长的墨痕。"上周三凌晨三点，你发来'候鸟南飞，夜枭守巢'。解码后才知道，赵天要带着欧洲买家的清单下墓。那伙人集结了七名探穴手、三名爆破手，连赵天的贴身保镖都全员出动。我们原定在墓道口布下天罗地网，结果..."
"结果收到紧急命令。"张局开口道。"考古队早在半年前就盯上了这座墓。他们用无人机测绘时，所有电子设备刚过墓道就集体失灵，声呐传回的画面全是雪花噪点。"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隐情，"上头推测墓里存在某种未知干扰源，所以临时改变计划——让赵天他们当探路石。"
刘峰两手一摊，接着说到：“我紧急联系你，要你撤出来，但是你执意跟随下墓。张局联系了你的上级，得到了同意的回复。”
"这座墓的编号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封存。现在连我掌握的，都只是冰山一角。"张局的声音突然压低，"但赵天从某个渠道搞到了关键线索，所以上头才会..."
林野攥着输液管的手突然发力，透明导管被捏得扭曲变形。他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绷带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被单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梅。病房里陷入死寂，只有李海颤抖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反复划着同一道歪斜的横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