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堡垒地下那个门如此相似,只是规模小得多。
“最初的门。”玛尔瓦轻声说,“三十年前,第一只夜魔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八年后,这所‘门’就被它们废弃了,不再有夜魔爬出。”
云语倒吸一口冷气。
赵无炎立刻追问:“它们是谁?有什么东西通过那扇门吗?”
“祖父的笔记提到过,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不知面目。”玛尔瓦回答,“后来确认是永日教的大祭司。”
莫里斯!云语和赵无炎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永日教在这个世界的活动比想象的更早。
回到中央车厢,玛尔瓦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笔记本:“步娜留下的,说只能交给异世而来的钥匙携带者。”
云语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步娜熟悉的笔迹:
“如果你读到这个,说明你己经开始收集碎片了。碎片必须收集完整,但每取走一块,平衡就被打破一分。小心黑暗中的窥视者,他们在找'初始之门'。记住,钥匙不是目的,门才是。”
“‘门’有很多扇,或连接世界,或进入虚空,但‘初始之门’只有一扇。”
后面几页是复杂的图纸和符号,云语认出其中一些是门的设计图,还有一些则是源石碎片可能的分布位置。最令人不安的是最后一页——一个粗糙的素描,画着十二块碎片拼合后的形状:一个完美的圆,中心是黑色太阳标记。
“永日教的标志...”齐苏灵小声说。
赵无炎摇头:“不完全是。看边缘这些符号,是守门人的封印术式。这不是普通的门钥匙,而是一个封印装置。”
玛尔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卡恩连忙递上一杯紫色液体。她喝下后平静了些:“碎片可以给你们,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云语问。
“第一,帮我们安装替代能源;第二,告诉我你们寻找碎片的真正目的。”
云语思考片刻,决定部分坦白:“你们既然知道我们来自异世,想必也能想到我们必然是要回家的。源石碎片是回家的钥匙。其次,源石碎片,或是说钥匙碎片,也是阻止永日教打开'初始之门'的工具。这帮邪教徒不光在你们的世界肆虐,同样在我们的世界肆虐!它们想要用钥匙开门,迎接所谓‘真神’降临不惜推动大清洗提前,甚至首接制造末世。集齐钥匙碎片可以关门,我们势在必行。最后,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能更好的活下去,有碎片,我们的能量会更强。”
玛尔瓦并不显得惊讶:“步娜说过你会这么说。”她转向卡恩,“带他们去仓库,拿那台地热发电机。”
替代能源的安装花了整整一周时间。云语从空间里取出囤积的超导材料和工具,与马克一起改造列车电力系统;赵无炎则帮助调试地热装置;齐苏灵和莱拉协助居民加强外围防御;双胞胎兄弟负责清理隧道中的夜魔巢穴。
傍晚,当最后一条线路接通时,源石碎片终于可以从主系统中移除了。云语亲自操作,小心地将碎片从机械装置中取出。就在碎片离开装置的瞬间,整个列车轻微震动了一下,灯光闪烁几秒后恢复正常。
“成功了!”云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云语将第六块碎片握在手心,它立刻化为流光融入源石印记。熟悉的灼热感席卷全身,但这次伴随着一种新的感觉——空间在她眼中变得不同了,能看到细微的褶皱和裂缝,仿佛现实是一张被揉皱后又展开的纸。
“云姐姐,你感觉怎么样?”齐苏灵担忧地问。
源石印记从云语的身体右边,蔓延至左边。
上半身闪着淡淡的紫光。右手手掌至手臂出现了晶石化,尤其符文发光时,晶莹剔透。
己经没有人类的肉和血。
“我没事。”云语活动手臂,尝试描述这种感觉:“像是...能看穿世界的面纱。”
玛尔瓦示意她坐下:“这是钥匙源石同化的第三阶段。根据我祖父的研究,收集超过五块碎片后,携带者会开始感知空间结构本身。你这己经是第六块了,应该还有别的能力未发掘,想来是还不熟练。”
“有什么副作用?”赵无炎立刻问。
“因人而异。”玛尔瓦的源石眼闪烁着,“步娜说她见过一个携带九块碎片的人,但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云语想起白霜和暗影守卫的警告。集齐碎片显然不是没有代价的,但她别无选择。
“她在哪里见过的?”钥匙携带者难道会有好几个吗?
玛尔瓦摇头,“不知道,步娜没有细说。她的‘先知’能力并不稳定。”
当晚,社区为小队举行了简单的欢送仪式。餐桌上出现了久违的新鲜蔬菜——地下农场在源石能量滋养下培育出的奇迹。云语悄悄将几包种子和种植指南塞给玛尔瓦,作为额外的感谢。
“你们接下来去哪?”卡恩问,他的态度比初见时友善多了。
云语展开步娜的地图:“下一个标记是'钟楼下的沉默者',在城市北区。”
玛尔瓦突然皱眉:“老钟楼?那里没有源石碎片。”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来自那里。”玛尔瓦的声音低沉下来,“钟楼地下是永日教最早的总部,现在是死亡地带。任何进入半径五百米内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自杀,我们称之为'沉默者的诅咒'。”
云语和赵无炎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这听起来不像源石碎片的影响,更像是某种精神控制或诅咒。
“步娜去过那里吗?”苏灵问。
“据我所知没有。”玛尔瓦摇头,“但她的笔记提到过'钟楼的真相',说那是'初始之门的倒影'。”
夜深人静时,云语独自坐在列车尾部,测试新获得的能力。六块碎片融合后,空间异能恢复了约六成,她能轻松取出空间中更深层的囤货——前世收集的一些稀有武器和药品。
这个世界对她的压制,可能是永日教将她送来这里的原因吧?
她尝试着触碰那些“空间的褶皱”,指尖传来轻微的阻力。集中精力后,她竟然能将一个小区域的空间像布一样“捏”起来!虽然只能维持五秒钟,但这己经是质变的突破。
好奇心驱使下,云语尝试用这个新能力撕开一道微型裂缝。源石印记剧烈燃烧起来,疼痛让她几乎叫出声,但裂缝确实出现了——只有硬币大小,透过它,她看到了...
齐岳!
他站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更可怕的是,丧尸王——或者说,能量体的齐冥——正从漩涡中伸出半截身体,巨大的爪子掐住齐岳的脖子!
"齐岳!"云语不自觉地喊出声。
幻象中的齐岳似乎听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的方向。就在两人目光即将相接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反冲力将云语击飞,重重撞在车厢壁上!裂缝消失了。
“云语!”齐苏灵和赵无炎闻声赶来,发现她瘫坐在地,胳膊上源石印记周围的皮肤己经变成半透明的紫色,能看到下面脉动的能量流。
“你做了什么?”赵无炎厉声问,同时检查印记的状态。
“看到了齐岳...他在和齐冥战斗...”云语喘着气说,“门...那边的门己经不稳定了...我看到齐冥半个身子快出来了……”
赵无炎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你不能再尝试跨维度连接了!你的身体己经开始能量化,继续这样下去,不用继续融合其它碎片,你很快就会完全变成源石体!”
“但我们没有时间了。”云语抓住他的手臂,“两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也许齐岳那边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齐冥己经重新凝聚身体,它快出来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齐苏灵咬着嘴唇:“钟楼可能是陷阱。如果永日教在那里设下'沉默者的诅咒'...”
“那就更需要去了。”云语艰难地站起身,“如果是陷阱,说明那里有他们不想让人找到的东西。而且...”她指向掌心的印记,“碎片守护者说过,碎片一旦开始收集,不能停,必须尽快完整钥匙。”
玛尔瓦坐着轮椅出现,手里捧着一个金属盒子:“带上这个。祖父从门那里收集的数据,也许对你们有用。”
云语接过盒子,感受到其中微弱的源石能量波动:“谢谢。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生存呗,像过去三十年一样。”玛尔瓦微微一笑,“但有了你们给的种子和技术,日子会好过些。”
黎明前,小队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卡恩送给他们每人一个特制的源石探测器——小巧的吊坠,遇到普通的碎片会发出微光,非常方便。
“小心钟楼。”告别时他郑重警告,“那里的黑暗...是活的。”
也是活的?
云语点点头,将探测器挂在脖子上。六块碎片在体内共鸣,为她指引方向。无论钟楼隐藏着什么危险,她都别无选择。为了齐岳,为了阻止永日教,她必须收集所有碎片,集齐那把能封印,或者说关闭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