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小心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楚雪意惊慌地看着朝她扑来的沈梅梅还有她手里的剪刀，一瞬间脑袋有点懵。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冲到她前面，挡住了那把扎过来的剪刀。
“轩辕！”卓越一声惊呼，上前一步，扶住了轩辕信。
剪刀扎进了轩辕信胸口左上方，血很快流了出来。
沈梅梅也懵了，她杀人了，她杀的还是轩辕信。
“你疯了！”顾周赶紧冲过来，制住了沈梅梅，害怕她再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徐德福钟海涛等人也围上来，按住了不断挣扎的沈梅梅。
轩辕信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然后浑身越来越没力气，向后一歪，靠在了卓越怀里。
“快打120。”一片慌乱中，只有张静还有几分冷静。
卓越看着那不断往外涌的鲜血：“来不及了，开我的车去医院。”
说完卓越一弯腰，拢住轩辕信的双膝，把他横抱起来，扫视了一眼众人：“谁来开车？”
楚雪意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开。”
卓越扫了一眼被摁在地上的沈梅梅，目光凶狠：“轩辕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陪葬。”
说完抱着轩辕信快步走向电梯，楚雪意赶紧跟上。
三环路上，楚雪意在超车道上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就是卓越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是，首先要稳住，现在，我们三个人不能出事。”
楚雪意紧握方向盘的手稍微松了一下，脚下的油门也放了一些。
卓越抽回手，拿出手机：“萧进，轩辕被剪刀扎伤了，帮我准备绿色通道。”
原本昏迷的轩辕信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卓越，用微弱的声音问：“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还没打败你呢。”
卓越抱紧他：“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轩辕信的声音越来越低：“是的，有你在，我不会死的。”
车子开进了绿色通道，萧进早就带人等在那里，几个人七手八脚把轩辕信抬上车，推进了手术室。
‘碰’，手术室的门关上了，医生都进去了，只留卓越楚雪意等在门外。
两人一人一面墙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一小时后，萧进出来了。
“怎么样？”
卓越和楚雪意同时问。
萧进：“没有生命危险，左肩的肌肉受了点伤，需要休养一阵。”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这时医生也推着轩辕信出来了。
卓越看向楚雪意：“你陪他去病房吧，我把该办的手续办了。”
**
病房里，打过麻醉的轩辕信彻底昏睡过去，因为失血，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楚雪意坐在床前，安静地看着他，很久很久。
终于，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了下来，楚雪意泣不成声：“你怎么那么傻，为了我，不值得啊。。。”
“他就是这么傻。”卓越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别人对他有一分的好，他就恨不得把心挖给别人。”
“他是我见过的最傻最傻的人。”
“你说。”卓越看着楚雪意：“他这样一个傻子，怎么会是一个满心算计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呢。”
楚雪意没有回答，只是任由泪水一行一行落下。
卓越：“他现在需要静养，可他一见到我就容易激动容易生气，你守着他吧，我走了。”
太阳升到至高点又缓慢落下，晚霞染红了天空，余晖洒满大地。
现在己是五月，曾经绚烂开放的花朵都纷纷飘落，但留下了一颗颗青涩的果实。
“哎呦，哎呦。”轩辕信轻哼了几声，然后睁开了眼。
“你醒了？”楚雪意连忙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要不要喝水？”
轩辕信：“卓越呢？”
楚雪意：“他走了。”
“哦。”
轩辕信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又睁开眼睛：“你哭了？”
楚雪意看着他，没回答。
轩辕信挤出一个笑容：“刚认识你那会，你总是动不动就哭，感觉是一个特别娇弱的小姑娘，可是等你进了我的公司，你没再哭过一次，你不仅没哭过，你还特别干练，聪明。楚雪意，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楚雪意：“你流了很多血，现在身体还很弱，不要说那么多话。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轩辕信看着楚雪意：“我想听你拉二胡。”
楚雪意一怔：“我得回家去取二胡，你可以等一等吗？”
轩辕信：“可以。”
楚雪意起身离开了，轩辕信立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熟悉的铃声又一次响起，扭头一看，卓越己经到了门口。
轩辕信：“明明没走，为什么要骗雪意说你走了。”
卓越：“有她照顾你，我没必要待在这里。”
轩辕信看着卓越：“卓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生气，我记的你以前说过的话。”
“哦？”卓越冷冷一哼：“你竟然记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轩辕信：“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可是，雪意她救了我妈的命，我替她挡一刀，应该的。”
卓越阴着脸，不说话。
轩辕信：“换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唉！”卓越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有些事你永远学不会。”
轩辕信：“既然知道，那就别生气了。”
沉默许久，卓越抬眉看着轩辕信：“你替她挡刀，只是因为她救过林姨吗，轩辕信，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楚雪意？”
轩辕信神色一暗：“我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啊！”卓越仰头吸了吸眼泪：“轩辕，你知道吗，我可以和人斗和天斗，但我斗不过命啊！”
“我走了，这一次我是真的走了。雪意很快就能回来，你自己小心。”
“卓。。。”轩辕信想开口喊住他，可是又停住了。
他是可以替他挡刀，可是，有些东西，他给不了。
**
紧了紧琴弦，擦了擦拉弓，楚雪意摆好姿势，问轩辕信：“你想听什么曲子。”
轩辕信：“风居住的街道。”
楚雪意微微一愣：“可那是钢琴二胡合奏曲，只有二胡，不好听。”
轩辕信：“没事，我想听听你的二胡独奏。”
楚雪意深吸一口，酝酿了一会感情，然后一手钩弦一手拉弓，悠悠扬扬凄凄婉婉的乐声便飘飘荡荡起来。
窗外，月正明，风正轻，夜渐浓。
轩辕信看着楚雪意，看着看着他的视线转到了窗外，凝视着挂在空中的弯月，他似乎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一曲终了，楚雪意收了琴弓：“不够好，还是钢琴二胡合奏更好。”
轩辕信：“己经够好了，是我听过的最好的二胡独奏。”
楚雪意：“还想听什么。”
轩辕信：“活着。”
楚雪意又拉了一曲《活着》：“还有吗？”
轩辕信：“二泉映月。”
楚雪意低下头：“那个太悲了，还是不拉了。”
轩辕信：“那你帮我选一个吧。”
楚雪意选了《良宵》，然后又拉了《听松》，然后又拉了很多首经典曲目，拉到第五十首的时候，轩辕信又点了《风居住的街道》。
楚雪意再次拉起，拉着拉着，她停住了，因为她看见轩辕信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