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殿后殿的青铜灯突然爆芯,陈十三手中的斩劫刀 "当啷" 落地。正在检查雷劫令的九叔突然抽搐倒地,道袍下的五仙护道纹疯狂闪烁,而父亲陈老栓的妖化尾巴正扫过祭台,鳞甲缝隙间渗出黑血,瞳孔里爬满咒文般的红线。
"九叔!爹!" 十三扑过去时,看见两人眉心都浮着阴司咒文 —— 左半边是九叔的 "夺魂",右半边是父亲的 "煞心",两股黑咒在他们之间形成锁链,正是雷劫令?十三显化的 "情劫?两难"。
九叔咳出黑血,却还在笑:"选你爹吧," 他扯断道袍系带,露出胸口替青岚挡劫的旧疤,"我这条命是青岚给的,早该还给她了。"
陈老栓的妖化爪子掐住九叔手腕,鳞甲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救他!" 他的声音混着劫煞的嘶吼,却在看向十三时突然温柔,"九叔懂圣女殿密卷,能护你走完最后三劫......"
十三的雷劫令?十三在腰间发烫,令面显形出阴司殿的景象:雷隐长老正捏着两人的生魂灯,灯芯上刻着 "二选一" 的咒文。他突然想起胡仙玉简里的 "双生劫咒"—— 利用雷子与替劫者的羁绊,逼其亲手断情。
"都闭嘴!" 十三的神凡血在体内沸腾,"当年你们替我选,现在我自己来!" 他撕开袖口,神凡血分成两股金红细流,分别缠上两人眉心的咒文。
陈老栓的妖化面容闪过挣扎,尾巴却本能地将九叔往十三身边推:"别犯傻!神凡血分两股会反噬......"
"可你们的命,我都要!" 十三怒吼,想起九叔教他画符时的严厉,想起父亲在屠房偷偷给他留的热汤面,"九叔说过,雷子的刀要护烟火,我的烟火里不能少了你们任何一个!"
九叔的三清铃突然发出凤鸣,铃身映出青岚的虚影:"十三,用斩劫刀劈咒文锁链!" 虚影的雷纹裙摆扫过两人眉心,"双生劫咒的弱点,在你们共生的凡心!"
斩劫刀在雷光中出鞘,刀鞘裂痕处的神血与凡血突然融合。十三看见刀身映出十八年前的破庙:九叔背着重伤的父亲,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画护道阵,而父亲怀里抱着襁褓中的他,护道符上的血还是热的。
"原来,你们早就把命绑在了一起。" 十三低语,神凡血顺着刀身注入咒文,"双生劫咒要断的不是命,是心。"
咒文锁链发出尖啸,九叔和陈老栓的生魂灯突然同时亮起。十三看见灯芯上的 "二选一" 渐渐崩解,取而代之的是父亲替劫符上的 "护" 字,还有九叔教他的 "请仙咒" 第三重手印。
"孩子,听九叔一次......" 九叔的声音越来越弱,胸口旧疤渗出的血却在滋养他的雷劫符。
"不!" 十三将雷劫令?十三按在两人眉心,令面的柳仙血珠与他们的伤口共鸣,"你们替我挡了十八年劫数,现在换我来挡!"
更夫的梆子声在殿内变成乱音,阴司裂缝传来雷隐的冷笑:"陈十三,情劫面前岂容贪心!"
斩劫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身的雷龙虚影竟分出两道残影,分别护住九叔和陈老栓。十三看见父亲腕上的红痕与九叔的护道纹相连,形成完整的五仙护道阵 —— 原来早在他出生时,两人就用凡血和神血,织好了这张护子网。
"雷隐,你以为劫数是算术题?" 十三的雷掌拍向生魂灯,"我爹娘用十八年教会我,凡心没有取舍,只有死也要护着的两全!"
雷光炸响的瞬间,雷劫令?十三的 "情劫?两难" 彻底粉碎,无数碎片在他掌心聚成 "两全" 二字,每个笔画都缠着父亲的替劫符和九叔的三清铃纹。陈老栓的妖化鳞甲片片崩落,露出底下带着体温的凡身,而九叔的旧疤竟在神凡血中愈合。
"老栓哥,你......" 九叔撑着站起来,看见陈老栓腕上的红痕己变成神凡双色,"双生劫咒破了?"
陈老栓咳嗽着摇头,指尖划过十三手背的雷劫符:"不是破了,是劫数认了。" 他望向殿外的老槐树,树影在雷光中竟分出两个身影 —— 一个是青岚抱着襁褓,一个是九叔握着铜钱剑,"当年我们三人在破庙发过誓,要让你带着凡心长大,现在劫数终于信了。"
十三突然想起刀鞘内侧的字迹,母亲说 "刀可斩劫,亦可护人"。他握紧斩劫刀,发现刀柄的雷龙纹路正与九叔的护道纹、父亲的红痕形成闭环,这是神凡共体的终极护道阵。
"雷隐," 十三踏向阴司裂缝,斩劫刀的雷光映着他发红的眼眶,"你看清楚," 他指向九叔和父亲,"这两个被你视为累赘的凡身,才是我破劫的底气。"
裂缝深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雷隐的生魂灯彻底熄灭:"不可能...... 情劫从无两全之法......"
"因为你们不懂," 十三的声音比雷光还冷,"当雷子的神血里混着替劫者的热泪,当斩劫刀的刀背刻着凡世的牵挂,劫数就不再是劫。"
更漏声在这时清晰起来,九叔捡起三清铃,发现铃身多了道雷龙纹路:"青岚师妹说得对," 他望向陈老栓,"老栓哥,咱们的雷子,真的能带着凡心劈开天煞劫了。"
陈老栓摸着十三的发顶,掌心的温度让十三想起屠房的暖炕:"当年在破庙,九叔说雷子注定孤独,可你娘偏要在分劫碑刻上 ' 神凡共生 '。" 他的拇指擦过十三眉心的金印,"现在看来,她是对的。"
殿外突然传来虎娃的惊叫,胡仙幼崽的啼叫混着煞犬的狼嚎。十三看见十七只雷劫煞犬己冲破槐树护道阵,犬首眉心的煞毒,正是刚才被击碎的情劫咒碎片所化。
"九叔,带爹去祭台。" 十三横起斩劫刀,刀刃上的 "两全" 二字发出强光,"我去会会这些阴司的狗。"
九叔刚要反对,陈老栓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听孩子的," 他望向斩劫刀的雷光,"咱们护了他十八年,现在该看他怎么护咱们了。"
更夫的梆子声变成十九响,与雷劫令?十三的余震共鸣。十三踏出门时,看见虎娃正抱着胡仙幼崽躲在石柱后,小家伙的尾巴正卷着雷劫令?十二,像极了当年父亲用尾巴护着他。
"虎娃,闭眼。" 十三低声道,斩劫刀划出的雷光却比他的声音更先一步 —— 刀身的雷龙虚影张开双爪,将十七只煞犬的黑雷全部吞下,犬首眉心的咒文碎片,在 "两全" 雷光中化作胡仙幼崽的啼叫。
雷隐的身影在煞犬群后显形,银冠己裂成三瓣:"陈十三,你以为破了情劫就能封神?" 他指向祭台,"天煞劫的雷火,专烧你这种贪心的雷子!"
十三转身,看见祭台中央的分劫碑正在重组,碑面的 "弑父封神" 己变成 "神凡共体",而他的雷劫符,正与九叔的护道纹、父亲的红痕连成一线。
"贪心?" 十三笑了,笑得比雷龙的雷光还亮,"我贪的是父亲的热汤面,是九叔的骂声,是虎娃的木剑声,这些你们雷神殿不要的烟火气," 他握紧斩劫刀,"偏要带着它们登上封神台。"
更漏声渐远,雷神殿的雷纹砖上,斩劫刀的雷光画出 "两全其美" 西个大字。十三知道,这只是天煞劫的前哨战,但他不再害怕,因为身后有九叔的三清铃,有父亲的体温,还有老槐树底母亲的神格光茧。
"来吧," 十三低语,斩劫刀在掌心发烫,"让我看看,你们口中的天煞劫,究竟是雷火,还是凡心的试金石。"
陈老栓站在祭台旁,望着儿子的背影,突然想起青岚临终前的话:"老栓,若我们的孩子能同时握住神血与凡心,就让劫数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雷子。" 他摸了摸腰间空荡的刀鞘,那里还留着十三神凡血的温度。
"老栓哥," 九叔望着分劫碑,"青岚师妹的预言,真的成真了。"
更夫的梆子声消失在雷龙的清鸣中,十三看见阴司裂缝深处,雷隐的身影正在 retreat,而他掌心的 "两全" 二字,正与斩劫刀的雷龙虚影融合。他知道,前方的天煞劫必有最狠的雷火,但他手中的斩劫刀,刀背刻着父亲的守护,刀刃凝着九叔的期许,这些,都是他劈开劫数的力量。
当第一只煞犬扑来时,斩劫刀己迎上雷光。刀刃过处,煞犬的黑雷竟化作九叔教他的请仙咒,而犬首眉心的咒文,最终变成父亲刻在屠房案板上的 "护" 字。十三突然明白,阴司的劫数再狠,也敌不过替劫者藏在岁月里的、未说出口的爱。
夜风掠过刀柄的雷龙纹路,带着老槐树的香。十三知道,情劫的考验不是结束,而是天煞劫的序章。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终于懂得,所谓情劫两难,不过是神规对凡心的误解,而他的答案,从来都是 —— 两全其美,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