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靠在半塌的便利店货架旁,任由三笠用酒精棉球擦拭手臂的擦伤。消毒水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余光瞥见三笠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她的动作轻柔却带着军人的利落,蓝色围巾不知何时缠在了某个断臂士兵的头上,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疼就喊出来。”三笠的声音依旧清冷,眼神却在触及他龇牙咧嘴的表情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陆鸣注意到她腰间的刀刃己经缺口累累,却依然被擦拭得发亮——那是艾伦送她的成年礼物。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三笠时,她孤身一人斩杀巨人的模样,和此刻为他处理伤口的温柔身影重叠在一起,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三笠,你也受了不少伤,别强撑着。”他轻声说道。
三笠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我没事。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担心下次战斗时,别再把立体机动装置玩成过山车。”
不远处,唐峰单臂撑着立体机动装置坐在地上,Q版亚索正在用迷你武士刀为他切割能量罐头。“小心别切到秋裤。”陆鸣调侃道,却在亚索瞪他一眼时,忍不住笑出声。唐峰白了他一眼:“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苏离传来的方案落地。”说着,他偷偷将罐头里的肉丁分给围过来的Q版提莫们。这些乱入的角色此刻不再战斗,而是抱着罐头吸溜汤汁,提莫的帽子上还沾着唐峰的血。
祢豆子在废墟中穿梭,竹筒里的草糖己经换成了急救绷带。她踮脚为一个小女孩包扎额头,女孩却突然指着她的发梢笑了——那里沾着阿尔敏碎片化作的蓝蝴蝶。“姐姐的头发会发光耶。”女孩的笑声如银铃,让祢豆子想起炭治郎受伤时,自己为他缠绷带的场景。她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眼中满是怀念:“希望你也能平安长大。”
艾伦蹲在一群普通士兵中间,正在用树枝在地上画战术图。他的外套早己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数据流灼伤的痕迹。“这里是数据塔的弱点。”他用树枝敲了敲地面的裂缝,抬头望向远处沉默的数据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我们需要更多时间。”一个士兵递来半块压缩饼干,包装纸上印着“摸鱼牌”的搞笑LOGO——显然是陆鸣的私人物品。艾伦一愣,接过饼干时,士兵突然敬礼:“谢谢你,真正的英雄。”
艾伦有些慌乱地摆摆手:“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在做该做的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饼干,思绪飘回到过去,想起和伙伴们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的敌人虽然强大,但至少清晰可见。而现在,他们面对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数据洪流,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阿尔敏坐在废墟顶端,膝盖上摊开一本烧焦的笔记本。他的手指在纸页间翻动,偶尔停下在空白处写写画画。温迪的虚影飘到他肩头,琴弦扫过纸面,将潦草的公式转化为金色数据流——那是苏离通过黑客终端传来的破解方案。“如果用社死能量干扰数据流…”阿尔敏喃喃自语,笔尖在“陆鸣”和“唐峰”的名字上画圈,“或许能创造十分钟的窗口期。但风险太大了,他们可能会…”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眉头紧紧皱起。
温迪轻轻拨弄琴弦,安慰道:“别太担心,他们可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让走到韩吉身边:“说真的,韩吉,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韩吉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赢。为了那些信任我们的人,也为了回到原本的世界。”
远处,普通人们正在搭建临时医疗站。广告牌被拆成简易担架,便利店的塑料袋装满绷带,几个年轻人合力将自动贩卖机改造成能量饮料分发机。机器外壳贴着歪歪扭扭的便签:「喝了这罐,干翻巨人!」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匆匆路过,孩子手里攥着阿尔敏碎片化作的蓝色发卡,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天使给我戴了发卡。」
陆鸣靠在变形的货架旁,目光追随着那个孩子。三笠为他包扎的蓝色围巾还系在腰间,指尖触到布料里的硬物——阿尔敏的眼镜碎片。玻璃边缘流转着微弱的蓝光,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星。他忽然想起初次见到阿尔敏时,少年推眼镜的模样,那时他们谁也没想到,如今要在数据洪流中守护希望。
「怎么,触景生情了?」唐峰晃着空罐头走来,断臂处的银色结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用完好的手拍了拍陆鸣肩膀,「等打完这一仗,我要在现实世界开个烧烤摊,就叫‘英雄烤肉店’,主打巨人肉串——虽然我也不知道那玩意会不会拉肚子。」
陆鸣被逗笑,却在抬头看见天空时笑容凝固。数据塔方向,紫黑色的数据流如毒蛇般盘绕上升,乌云翻涌间,无数金色碎片正在汇聚,形成一道横跨天际的光桥。那是逝去者的信念,在虚空中编织成最后的防线。他下意识攥紧围巾,布料上残留的硝烟味混着三笠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祢豆子突然拽了拽他衣角,指向人群。一个小男孩踮着脚,正给艾伦系红领巾。那是从废墟里翻出的褪色布料,歪歪扭扭地缠在艾伦脖子上。艾伦低头看着胸前的红色三角,眼中闪过困惑,随即露出笨拙却温暖的笑容:「这是...新的战术装备吗?」小男孩认真点头:「戴上这个,你就是最厉害的超人!」
「他们在传承希望。」三笠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重新系上的围巾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望着远处搬运物资的人群,握刀的手不自觉收紧又放松——那些曾被巨人阴影笼罩的普通人,此刻正用广告牌和塑料袋构筑防线。「就像我们曾经做的那样。」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祢豆子举起竹筒,清亮的哨音划破天际。艾伦站起身,士兵们自动列队,曾经恐惧的眼神如今盛满坚定。一个老兵握紧生锈的步枪:「长官,这次换我们掩护!」
陆鸣望向数据塔,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塔顶的金色核心上,像枚等待引爆的炸弹。但他知道,在身后,让还在和韩吉争论结晶的用途,阿尔敏的公式仍在闪烁,普通人们互相搀扶着搬运物资,而三笠的刀刃再次出鞘,映出晚霞的血色。这些没有巨人之力、没有华丽技能的人,用信念与勇气,在数据流的狂潮中竖起永不倒下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