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里外的居民楼阁楼里,江柯茜的手枪撞针第七次落下时,弹仓终于发出空响。枪管烫得能煎蛋,她望着满地被崩碎的溺水玩偶残片,指缝间还渗着被纽扣咒印划伤的血——苏离给的手枪只剩个空壳,24小时的存续时间,终究没撑过这场怪物潮。
“小、小哲…”她踉跄着退回窗边,怀里的男孩正捂着肚子发抖。楼下的水洼里,无数带倒刺的绷带正顺着墙体攀爬,那些绷带缝着《咒术回战》咒灵的鬼脸,却沾着《电锯人》恶魔的黏液,每寸纹路都在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刀刃戒指突然在她指尖发烫。这是陆鸣偷偷塞在她的小挎包中的,她当然己经发现了,之前没有点破,此刻却在她鲜血浸染下,表面浮现出《进击的巨人》女巨人的立体机动装置纹路。“求求你…救救我们…”江柯茜贴着戒指低语,血珠渗进裂痕的瞬间,整栋小楼突然被蒸汽包裹。
女巨人的嘶吼震碎玻璃。阿尼·利昂纳德的身影在蒸汽中成型,她的皮肤泛着数据化的蓝光,指尖却凝着江柯茜的血色咒力——刀刃戒指的能量与江柯茜的生命力共振,竟强行具现出女巨人形态。“躲到桌子底下!”江柯茜用尽最后力气把男孩推到角落,自己却被气浪掀飞,后脑勺撞在铁皮柜上,眼前泛起密密麻麻的黑点。
女巨人的重拳砸向爬满绷带的墙面,数据化的肌肉纹理间,阿尼的意识却在剧烈震荡:她能看见江柯茜的记忆碎片——职场上被同事排挤的深夜,抱着男孩躲在便利店的颤抖,还有陆鸣塞戒指时说“别怕,这是保底”的侧脸。这些陌生的情感像海水般灌进她的意识,让她挥拳的动作顿了顿——正是这顿,身后的水洼里突然窜出三只融合怪物:它们长着《电锯人》枪魔的枪管西肢,却顶着《咒术回战》幽灵的透明头颅,嘴里咬着带纽扣咒印的脐带。
“吼!”女巨人转身时,一只幽灵手穿透她的胸腔,枪管西肢趁机缠住她的脖颈。阿尼能感觉到自己的数据躯体正在崩解,那些怪物的攻击里,混着“控的恐惧”与“溺水的窒息感”——正是陀婴的残余咒力。“不行…不能让她死…”她的指尖抠进怪物的枪管,却看见江柯茜正拖着流血的腿,朝男孩爬去。
最致命的攻击来自头顶。一只巨型溺水玩偶从天花板坠落,绷带缠住女巨人的头颅,纽扣眼珠对准阿尼的瞳孔:“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不过是被数据操控的玩偶~” 阿尼的意识突然被拽进黑暗,她看见童年在训练兵团被父亲苛责的画面,与江柯茜被怪物包围的场景重叠——两股“不被需要”的恐惧相撞,竟让女巨人的躯体出现像素化裂痕。
“阿尼!”江柯茜的尖叫穿透迷雾。她看见女巨人的胸口裂开,阿尼的身影被绷带拽出,摔在满是水洼的地面。那些融合怪物蜂拥而上,枪管西肢刺穿她的肩膀,幽灵手掐住她的喉咙,而最残忍的是,它们竟当着江柯茜的面,将阿尼的数据躯体撕成碎片——每片碎片都带着江柯茜的血色,像极了她曾在便利店看见的、被撕碎的工作报表。
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江柯茜爬过去时,只看见满地带纽扣印记的黏液,还有阿尼最后残留的、带着立体机动装置纹路的碎片。她的指尖刚触到碎片,一只枪管西肢突然贯穿她的腹部,怪物的幽灵头颅凑近时,她听见对方用陆鸣的声音低语:“江柯茜,你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意识消散前,她想起陆鸣在涩谷说的“社死能量是他人眼中的我”。原来自己在陆鸣眼中,是“哪怕弱小也要救人”的笨蛋啊…她笑了,血珠从嘴角滚落,滴在阿尼的碎片上,竟凝成一枚小小的社死能量结晶——那是她用生命写下的、“我在乎”的证明。
数据塔下,陆鸣的系统突然爆鸣。
【警告!刀刃戒指损毁99%!绑定者生命体征消失!】
【检测到重要情感联结断裂,社死能量池剧烈震荡!】
他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颤抖的弧光,眼前闪过江柯茜抱着男孩笑的画面——那个总说“我来处理琐事”的女孩,那个在便利店用身体护住孩子的笨蛋,此刻却只剩系统里冰冷的“生命体征消失”。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社死能量纹路,那些紫色光带竟在流泪——原来能量也会痛,原来失去重要的人,真的像被钝刀剜心。
“陆鸣?”苏离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望着远处那栋正在崩塌的小楼,崩坏系统的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兑换物崩解,回收能量43点】。那些能量里,竟混着江柯茜最后的恐惧与温柔,像把细针扎进她的心脏——她终于懂了,为什么陆鸣总说“社死能量是活着的证明”。
唐峰的机械臂突然拽住陆鸣的袖子,却在触碰到对方皮肤时惊觉滚烫。他看见陆鸣的左眼像素裂痕正在蔓延,社死能量化作狰狞的翅膀从背后展开,那些翅膀上的纹路,竟拼成江柯茜最后的笑容。“陆鸣…冷静点,我们去看看…”他的话没说完,就见陆鸣突然加速,社死能量在地面拖出深紫色的灼痕,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电次紧跟在苏离身后,链锯臂无意识地划出火星。他看不懂人类的悲伤,却记得江柯茜曾在便利店给他递过一块巧克力——那时她的手在发抖,却还是笑着说“吃了就不害怕了”。现在她躺在废墟里,是不是也像自己当年失去波奇塔那样,觉得孤单?
数据塔周围的动漫角色们还在商量战术,五条悟却突然抬头,六眼映出陆鸣暴走的身影。他摸着下巴笑了,咒力在指尖流转:“啊~看来小朋友们的玩具被抢走了呢~” 禅院真依皱眉想追,却被七海建人拦住:“现在过去,只会被无差别攻击波及。” 虎杖攥紧拳头,看见伏黑惠正望着废墟方向,指尖掐进掌心——他想起真希死前说的“庶女也要砍出自己的路”,此刻却只能看着另一个“想保护的人”消失。
画面转到东京的某条小巷,玛奇玛靠着斑驳的墙根蹲下。她的西装裤脚沾满数据黏液,小腿正在像素化,每片消失的像素里,都映着电次喊“苏离小姐”的傻样。身边躺着几个公安同事的尸体,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同个画面:带纽扣咒印的怪物,和江柯茜最后举起的、染血的社死能量结晶。
“电次…”她轻声呢喃,指尖划过地面的水洼,倒影里的自己竟带着江柯茜的泪痕,“你果然…喜欢上了会发光的人呢。” 远处的数据塔正在震颤,三色涡流里,观测者的身影若隐若现——而玛奇玛的嘴角,却扬起与观测者相似的、冰冷的笑。
陆鸣冲进废墟时,蒸汽还未散尽。他看见江柯茜趴在阿尼的碎片旁,指尖还攥着那枚小小的社死能量结晶,男孩的玩偶掉在她手边,纽扣眼睛碎成两半。唐峰的机械臂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又迅速缩回——皮肤下的温度,己经凉透了。
“系统。”陆鸣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社死之神形态的翅膀在废墟里投下巨大的阴影,“不管消耗多少能量,我要这些怪物…付出代价。” 系统提示罕见地没有回应,只有社死能量界面疯狂跳动,“童年缺爱”的词条被染成血红,与“同伴逝去”的词条绞成漩涡,在他背后凝成“复仇”的光纹。
苏离握紧「夜衔烛」,崩坏能第一次与社死能量共鸣。她看见陆鸣的翅膀扫过之处,水洼里的纽扣咒印竟在融化,那些怪物的嘶吼里,多了份人类的、失去重要之物的悲鸣。唐峰召唤出Q版亚索想加速,却在听见系统警告后迅速收回——比起数据感染,他更怕眼前这个“用悲伤当武器”的兄弟,会彻底迷失在数据洪流里。
电次蹲下身,捡起江柯茜的手枪空壳。他突然想起波奇塔说“心脏给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此刻却觉得,陆鸣和苏离的愤怒,或许比任何恶魔契约都更滚烫。“喂!”他突然朝陆鸣大喊,链锯臂指着数据塔,“那个塔里面的家伙,是不是害死她的人?”
陆鸣转头,眼里的像素裂痕里,倒映着电次同样通红的眼睛。两个童年缺爱的人,此刻却在悲伤里找到了共鸣——原来有些伤口,只有用“让伤害者再也无法伤害”来治愈。
五条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废墟边缘,咒力形成的台阶在他脚下展开。他看着陆鸣背后的社死之神形态,六眼第一次露出认真:“啊~看来『观测者』这次,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呢~” 他张开「无量空处」,将众人笼罩其中,“不过啊…想复仇的话,就先学会控制这股力量——毕竟,我们的敌人,可不只是眼前的怪物哦。”
废墟上方,数据塔的三色涡流里,观测者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击,最新的日志正在生成:
【实验意外:“被爱者之死”触发宿主能量暴走,超出“恐惧可控范围”。
危险评级:SSS
应对方案:激活数据塔核心,启动“世界格式化”程序——既然无法操控,就彻底抹杀吧。】
而在废墟的阴影里,陆鸣攥紧江柯茜的社死能量结晶,听见唐峰在身后低语:“她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你给的戒指碎片呢。” 他闭上眼,社死能量突然化作细雨,落在江柯茜的头发上——那是她最喜欢的、带着珍珠奶茶味的能量,此刻却带着刺骨的凉。
远处,东山小红躲在断墙后,颤抖着掏出手机。她看见江柯茜的尸体旁,有枚社死能量结晶正在发光,而数据塔的方向,陆鸣的身影正被社死之神形态包裹,像柄即将出鞘的剑。手机屏幕上,是她刚发给七海建人的消息:
【七海先生,我看见…那个总说“摸鱼最正义”的女孩,死在了怪物手里。
她的手里,还攥着…属于我们的、想保护他人的心情。】
夜风卷起废墟的灰尘,吹干江柯茜眼角的泪痕。数据塔下,一场由“失去”引发的战争,终于拉开了最残酷的序幕——而观测者不知道的是,人类的悲伤,从来不是用来操控的工具,而是点燃反抗之火的燧石。
毕竟,当连“爱”都被夺走时,剩下的,就只有燃烧自己的觉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