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营中主帐
宁宛静坐于案前,翻阅刚从前线营书室翻出的密卷。
这份军机文书,盖有五年前太后私印,内容却是:
“顾云辰调令宁昱旧部,将守北关改驻南疆。”
“次年,宁昱战死沙场。”
**
秋棠脸色难看:“郡主……这就是证据。”
“是太后和顾云辰,早就要除掉宁家。”
宁宛手指轻扣案几,眼神冷静如霜:“不够。”
“这些不过纸证,若无人佐证,便会被说是伪造。”
她起身,走至窗前,望着不远处灯火斑驳的营帐。
“我要找到那年传令的副将。”
“他——才是真正能戳破太后和顾云辰的人。”
**
而此时,顾云辰仿佛早己预判她的意图。
他派人送来密函一封。
函上只一行字:
“郡主若想知真相,不如来‘青水楼’赴一杯旧酒。”
秋棠一听脸都白了:“青水楼是哪里的地方?”
宁宛却轻轻勾唇:“是南疆最奢靡的花楼。”
“他邀我去花楼……那便是真想‘谈’。”
她沉吟片刻,终是冷冷道:
“那就去。”
“看看他这杯酒,是敬我,还是毒我。”
**
当夜,青水楼。
满楼红烛,伶人细曲未歇。
宁宛一身深紫战袍,未施粉黛,却比在座所有人都更刺目。
她步入二楼独厢,顾云辰己候于座前,一袭雪衣,笑意如风。
“宁郡主,远来辛苦。”
“酒是陈酿,不如人意。”
她坐下,一言未答,首截了当:“你我之间,还是省了虚礼。”
“你设局陷我,我不死算你运气不好。”
“今日请我来,是怕我真查下去,还是——”
“舍不得我?”
顾云辰一愣,随即失笑:
“我若说,是舍不得你,郡主信不信?”
宁宛淡淡:“我只信血证,不信情话。”
顾云辰轻叹一声,神情忽地沉了下来。
“宛儿,你太像你父亲。”
“他当年也是这样——明知是死局,也要杀进去。”
“可他死了。”
“你……又何苦?”
宁宛眉目不动:“我不是你的人,不是王后的人,不是摄政王的人。”
“我就是宁宛。”
“谁让我痛过,我就让谁……跪着看我回来。”
顾云辰眼底一沉,忽而低声说:“你若再查下去,会死。”
“太后不会放过你。”
宁宛起身,转身离开。
“那我也要她知道——”
“我宁宛,不是她太后的弃子。”
“我是宁昱的女儿。”
“我若不回京,她就要一夜不能安枕。”
**
次日,王后宫中。
温如画展开尘封己久的“地宫密卷”。
那是一套当年先帝留给宁昱的秘密卷宗。
内容关于——太后篡权、私设影卫、更改圣旨、以及——逼死宁昱!
她手指微颤,抚摸上头那一道落满尘灰的金龙私印。
“你藏了这么多年。”
“也该……拿出来用了。”
秋棠轻声:“娘娘,若动此卷,便等于对太后宣战。”
温如画看向天光大亮的宫窗,缓缓吐出两个字:
“宣吧。”
**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
萧御寒接到密信。
信由宁宛亲笔,只三行:
“我知此行动你逆意。”
“但若我不杀出一条路,我就永远是你藏起来的棋。”
“阿寒,我若回不来……你就替我杀出去。”
他看完后许久未语。
最终挥袖而起,对影卫道:
“派暗卫五人,暗护她左右。”
“若她有命令,听她。”
“若她死……盛京一夜血雨。”
“我杀开路。”
**
夜,南疆边境。
宁宛骑马走入黄沙深处。
她此行,只带三人,只为追查五年前传令副将“沈穆”。
据线人所言,沈穆己被顾云辰软禁于荒岭寺中,伪装为疯僧。
月色惨淡,夜鹰盘旋。
刚到山脚,便遭埋伏!
数十杀手黑衣突现,刀光如雨!
宁宛未语,一剑斩杀当头者。
秋棠大惊:“郡主,是刺客,是太后影卫!”
她冷声道:“顾云辰……果然不舍得让我活着知道真相。”
刀光剑影中,她忽然仰头一喝:
“沈穆!你若还有良心,就出来——说一句真话!”
山石震动。
下一刻,一道人影从庙顶跃下,披发疯癫,却双眼清明。
他看了宁宛一眼,忽然跪地,嘶哑大喊:
“宁昱将军之死——确为太后设局!”
“当年圣旨早到,是太后亲下密令,断其退路!”
宁宛浑身一震!
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
她父亲,是被害死的!
她不是烈将遗孤,是冤死忠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