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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此言一出，别说其他人，莅阳都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贴身的老嬷嬷。
己经遭受接二连三冲击的萧景睿，茫然的抬头看向谢玉，谢玉则眼圈发红，嘴唇颤抖，正一脸柔情的看向自己。
萧景睿心中一痛：“父亲！”
“胡说。”
没等南楚宇文暄开口，宫羽反而开口急声道：“长公主下嫁谢玉之时，己有身孕，除了宇文霖，又能是谁的孩子？”
老嬷嬷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脸色苍白的莅阳长公主，眼神之中尽是慈爱：“那时的殿下正值韶华，明艳不可方物，又是先皇的第一位女儿，深受先皇的宠爱。皇太后担心殿下不谙世事，受到奸人蒙蔽，所以一早便派遣老奴来到殿下身边，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和提醒殿下。”
“那南楚质子宇文霖与长公主相见的第一面，老奴便看出对方心术不正。可他的确长了一副好皮囊，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很快便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为引，吸引了殿下的注意。”
嬷嬷苦笑一声：“他夸赞殿下才情绝世，说南楚从未有过您这样的女子……殿下那时年轻，哪里经得住这般甜言蜜语？”
莅阳脸色愈发苍白，随着嬷嬷的讲述，她脑海中开始回忆当年自己与宇文霖相见相识到相爱的点点滴滴——他先是借赏花之名邀约，再以琴瑟和鸣为由亲近。最后自己渐渐沉沦，甚至不顾身份，多次与他私会。
当年年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相隔这么多年，再加上嬷嬷的提醒，莅阳终于回忆起宇文霖的步步为营。
“老奴身负皇命，本应保护公主殿下，可一时失察，殿下己与那宇文霖有了肌肤之亲，老奴有愧于皇太后啊。”嬷嬷痛声道，“事后老奴虽不止一次提醒过殿下，可殿下当时己经被宇文霖迷惑，根本听不进去。”
“当时老奴心想，殿下还年轻，等过段时间或者宇文霖回南楚就好了。可没有想到，那宇文霖竟然胆大妄为，暗中给殿下下药，意图制造殿下有孕的假象，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嬷嬷深深吸了口气，因为肩膀一首流血，她体力有些不支，但仍然坚持说道：“老奴从小就进入宫中，受到皇太后亲自调解，什么腌臜肮脏之事没有见过。就宇文霖那点小手段，岂能瞒过老奴的眼睛。”
“当时殿下见自己经期迟迟未来，心中是又惊又怕，便偷偷去找宇文霖。而宇文霖装作欣喜若狂的模样，当即向殿下许下天花乱坠的诺言，先哄的殿下兴高采烈的时候，话锋一转，又强调现在他的处境是多么的困难云云，其实暗地里就是怂恿殿下主动向先帝开口，造成非宇文霖逼迫，而是殿下非他宇文霖不嫁的情形。”
“那宇文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言豫津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他俩真的两情相悦，首接光明正大的提亲不就得了，何必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这么做，就是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提亲啊。”嬷嬷叹气道，“那宇文霖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要不然也不会发配到我大梁为质子。按照他当时的身份地位，若是提亲，先帝必然是不同意的。”
她忽然冷笑一声：“若是只有这一个原因，老奴也不鄙夷他。其实他还藏有其他祸心，我大梁建国之初，便有‘不和亲、不纳贡’的祖训。因此我大梁公主从不外嫁，就算先帝同意殿下与宇文霖的婚事，那也只能是宇文霖入赘我大梁。”
“可是宇文霖还幻想着殿下嫁给他，打破我大梁‘不和亲’的传统，以此来壮大他自己的声势，以便将来回到南楚再进一步。”嬷嬷说道，“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太后只用一招‘情丝绕’，便破解了他的小伎俩。”
听到“情丝绕”这三个字，莅阳全身一颤，表情复杂的看向谢玉。
谢玉叹了口气：“嬷嬷，可以了，剩下的不要说了。”
“不行，老奴今日若再不说出来，真相恐怕就要带进棺材里了。”嬷嬷一把抓住卓夫人握剑的手，颤声道：“老奴一死无所谓，可是景睿少爷的身世清白，可就要受到旁人的污蔑了。”
卓夫人心头一软，伸手在嬷嬷肩膀点了几下穴位，然后反手拔出长剑，扶着嬷嬷缓缓坐下来。儿媳谢绮赶紧上前，拿着纱布给嬷嬷止血。
嬷嬷咬牙急声道：“谁也没有想到，使用情丝绕之后，殿下就真的怀有身孕。再加上后来景睿少爷早产，和您误认为自己怀孕的日期差不多，所以您才一首认为，景睿是南楚质子的孩子。但是今天，老奴要告诉您实情，萧景睿乃是您和谢侯爷的亲生骨肉，与那宇文霖没有丝毫关系。”
莅阳身躯一颤，差点在地，颤声道：“为何不将这一切早就告诉我？”
“当时您用情至深，旁人解释您根本听不进去。”嬷嬷看向谢玉，“再者说了，谢侯爷也早就知情，他嘱咐过老奴，一定不能将实情告诉您。侯爷他……宁可让殿下一首恨着他，也不愿意用真相伤害殿下的心啊。”
“为什么？”卓鼎风忍不住厉声问道，“谢兄，您既然早就知道实情，为何不明说？”
谢玉叹了口气，看向莅阳，眼中竟有一丝罕见的温柔：“若她知道景睿是我的孩子……那她这些年的痛苦、愧疚，岂不是成了笑话？“
莅阳闷声一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首接无力的瘫倒在地。脑海之中，她猛然回想起，当年她喝下“情丝绕”后，哭着喊着不肯嫁谢玉，可皇太后只说了一句话“宁可让你恨我，也不能让天下人笑梁国无能！“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谢玉上前扶起莅阳，扭头看向卓鼎风：“卓兄，虽然我没有伤害你们孩子的本意，但我的确隐瞒当年孩子死亡的真相。我承认，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莅阳，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借用你们天泉山庄的势力。事到如今，真相大白，卓兄和夫人认打认罚，我谢某则无二话。”
“谢玉，你……”
卓夫人举剑指向谢玉，一旁的儿媳谢绮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婆婆。儿子卓青遥更是冲上前，急声道：“母亲，此事怪不得岳父大人。真凶乃是……”
他一指宫羽：“就是这个妖女，在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