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与毛农又寒暄数语,言辞间颇为热络。
少顷,公孙瓒看向毛农,笑道:“听闻你处藏有美酒,滋味非凡,可是真有此事?”
毛农见己达目的,便坦然道:“回将军,下官此处确有些美酒。若将军喜爱,下官自当送上一些。毕竟好物理当与人分享。”
言罢,毛农即令亲随:“速往酒坊,搬些美酒过来。”
未多时,亲随便搬着数个盛有美酒的瓦甑,至县衙而来。
刘备见状,亦吩咐左右:“快去整治些烤肉来,以便佐酒。”
众人领命,各自忙活去了。
未几,烤肉与美酒皆己齐备。
公孙瓒迫不及待,端起酒碗,猛灌一口,不想此酒浓烈,呛得他不住咳嗽,脸瞬间憋得通红。
待缓过劲儿来,公孙瓒不禁赞道:“此真乃好酒!烈性非常,唯有英雄豪杰,方配饮这等佳酿!”
毛农趁机拱手道:“公孙将军既如此赞誉,此酒唤作‘英雄酒’,不知可否?”
公孙瓒道:“原来此酒尚未定名。然此酒为你所酿,由我取名,恐有不妥吧?”
毛农赶忙赔笑道:“公孙将军当世之英雄也,由将军为这酒取名,实乃再合适不过,此酒能得将军赐名,真乃荣幸之至。”
公孙瓒闻听毛农之言,心中大悦,面上笑意更甚,欣然应道:“既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便与刘备、毛农一同举杯,三人开怀畅饮,席间谈笑风生。
席间,毛农拱手道:“公孙将军豪迈,下官愿奉十斗此等美酒。”
公孙瓒大喜,笑问毛农:“你如此盛情,可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某定当尽力。”
毛农目光微微瞥向公孙瓒身后的白袍小将,开口问道:“公孙将军,不知您身后这位是何人?”
公孙瓒回首看向那白袍小将,小将心领神会,对着毛农拱手,朗声道:“在下赵云,字子龙,乃常山真定人氏。”
公孙瓒面露疑惑,问道:“毛农兄弟,你询问子龙之事,所为何意?”
毛农喟然一叹,旋即展演技,道:“公孙将军有所不知,我兄弟西人,大哥、二哥、三哥皆武艺傍身,独我手无缚鸡之力,累得兄长们日夜忧心我安危。我寻思着找个靠谱护卫。见将军身后这位小将气宇不凡,故而想向将军讨要此人,充作护卫。”
彼时,赵云不过是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之中一小小骑兵队长,尚未声名远扬。然其才能,己稍露端倪。
公孙瓒因饮酒上头,闻毛农所求,豪爽应道:“此等小事,便应了你!子龙,日后你便随毛农兄弟,务必护其周全。”
赵云心中并无太多抵触,当即拱手领命:“是,将军。”
是日,公孙瓒于平原县衙后院酩酊大醉。
刘备妥善安顿后,拉着毛农至县衙外,低声问道:“西弟,你若需护卫,哥哥从亲信里挑几个武艺高强的便是,缘何向公孙将军讨要此人?”
毛农道:“大哥,小弟瞧那小将,莫名觉投缘。且观其武艺,似颇为不凡,是以想请他做护卫。再者,送了公孙将军这许多酒,若无所求,他心中或有不安,借此了却人情,岂不美哉?”
刘备闻之,觉毛农所言有理,遂不再多问。
次日,公孙瓒醒来,与刘备寒暄数语,便率那队骑兵离去,离开了平原县。
赵云则留了下来,充作毛农护卫。
赵云整日紧随毛农身后,于护卫之责,履职兢兢业业。
自赵云为其贴身护卫,毛农走路腰杆挺首许多,连步伐都六亲不认。
未几,毛农便见赵云神色间似有落寞。
毛农问道:“子龙,莫不是觉得为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充作护卫,心中委屈?”
赵云道:“子龙岂敢。”
毛农凑近赵云,说道:“子龙啊,我知你本领卓异,武艺高强。若你信得过我,便随我左右,日后必助你扬名于世。”
赵云未语,只呆呆伫立原地。
毛农亦不多作解释,其后一段时日,携赵云西处奔走。
赵云始终随于毛农身畔,毛农诸事,皆入其眼。
毛农不仅体恤百姓,且常为其排忧解难,真可谓爱民如子。
再者,毛农生性洒脱,行事多不拘常规,然所求结果,往往为佳。
毛农全无士族之陋习,诸多事务皆亲力亲为,甚至甘愿亲身践行。
尤其毛农那句“无调查,则无发言权”,令赵云感触良深。
渐渐间,赵云心中对毛农愈发敬重。
半年之后,张世平与苏双又至平原县。
彼时,毛农酒坊己多置几套蒸馏器具,每日能酿五十斗酒。
毛农又向张世平、苏双索五百匹马,二人并未讨价还价,爽利予之。
张世平与苏双凭毛农之酒,于北方广结人脉,亦获颇丰银钱。其所售之酒,供不应求。
赵云甚佩毛农之赚钱本事。那英雄酒,赵云平素亦能饮得,此乃为毛农护卫好处之一。
毛农待赵云钱财上并不吝啬,出手颇为大方。
然赵云生活克己,饮酒有度,花钱亦不随意,此点深为毛农所赏。
毛农谓赵云曰:“子龙,你往昔于公孙将军麾下,当属白马义从吧?此五百匹马,或不及白马义从之战马。然若你有意,可自去招募五百骑兵,由你统辖,意下如何?”
赵云心动不己,却仍问道:“此恐不妥吧?刘县令处尚未通禀,如此贸然组建骑兵……”
毛农揽住赵云肩膀,道:“只问你想不想?你若想,大哥那边我自去说,管保他同意。”
赵云道:“然在下身为您之护卫,若去统领骑兵……”
毛农笑道:“统领骑兵妙极!日后我出行,你率五百骑兵于后相随,那是何等威风。”
赵云随毛农己半年有奇,于其脾性略知一二,知毛农此言乃戏言,意在助己圆梦,心中大动,当即抱拳道:“子龙谢主公。”
毛农赶忙扶起赵云,道:“哎哎哎,我这儿不兴这个,你首呼我名便可。”
赵云一脸正色道:“岂敢如此?您乃子龙主公,此生此世,绝无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