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冷面帝王的心尖娇

第7章 夜雨叩朱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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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江山为聘:冷面帝王的心尖娇
作者:
秋色忆痕
本章字数:
5818
更新时间:
2025-06-19

父亲的来信,如同在沈知微本就紧绷的心弦上,又重重压上了一块巨石。那份沉甸甸的家书被她反复看过几遍后,最终也投入了炭盆,与那方墨兰丝帕一样,在跳跃的火舌中化为灰烬。信中的字句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安分守己”、“行些方便”、“沈家荣辱”……每一个词都带着冰冷的重量,沉甸甸地坠在心口。

宸妃的警告如同悬顶之剑,淑妃的敌意从未消减,如今又添上家族的期望,三股无形的绳索勒得她几乎窒息。听竹轩这方小小的天地,再也不是清冷的庇护所,而成了风暴眼中最危险的孤岛。她必须为自己,也为身后那个庞大的、以利益为纽带的家族,寻一条生路。而温太医温子然,这个唯一在她“病”中接触过、眼神干净、似乎尚存几分医者仁心的年轻太医,成了她在这深宫泥沼中,唯一能想到的、或许可以谨慎接触的浮木。

她开始“病”了。不是之前那种刻意营造的风寒,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缠绵的“虚弱”。她吃得极少,脸色总是带着一种恹恹的苍白,对着窗外的竹影能发呆半日,偶尔还会对着映雪流露出几分对江南旧事的思念和入宫后的惶惑不安。

“映雪,” 她倚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沥沥落下的春雨,声音轻飘无力,“你说……江南的雨,是不是也这么凉?” 未等映雪回答,她又低低叹了口气,带着浓浓的愁绪,“入宫这些日子,夜里总睡不安稳,心口也时常闷闷的……许是这北地的水土,终究与我不合吧。”

映雪看着她家主子日渐憔悴的模样,急得团团转:“主子!您这样下去可不行!上次温太医开的方子都吃完了,也没见大好。奴婢再去请温太医来瞧瞧吧?总得对症下药才好!”

沈知微抬起苍白的面容,眼神里带着一丝被病痛折磨的脆弱和对麻烦人的犹豫:“又要劳烦温太医……上次己是叨扰了。况且……若是被淑妃娘娘知晓,又该说我轻狂了……” 她适时地流露出对淑妃的畏惧。

“主子放心!” 映雪这次异常坚决,“您身子要紧!奴婢悄悄去请,就说您旧疾复发,夜不能寐,心口憋闷,请温太医得空时务必来一趟!温太医人好,不会推辞的。”

这一次,沈知微没有阻止。她只是疲惫地点点头,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连绵的雨幕,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温子然果然来了。依旧低调,依旧背着那个寻常的药箱。诊脉时,他清隽的眉头微微蹙起。指下的脉象细弱而略显紊乱,并非风寒实证,倒更像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导致气血不畅,心脾两虚。

他抬眼看向倚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的沈才人。这位新入宫的低位妃嫔,处境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为艰难。上次是风寒,这次是忧思成疾……深宫不易,何况是这样一个出身商贾、无依无靠的少女。医者仁心,让他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才人脉象细弱,乃忧思伤脾、心气不足之象。”温子然收回手,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此症非药石可速愈,重在调畅情志,静心休养。下官再开一副疏肝解郁、养心安神的方子,按时服用,或有裨益。只是……”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才人还需放宽心怀才是。深宫虽寂,然春日景致尚好,待天晴时,不妨于近处园中略作走动,散散心气,于病体有益。”

沈知微虚弱地点点头,眼中适时地蒙上一层水汽,声音细弱:“多谢温太医……臣妾……谨记了。” 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愁苦和无力感。

温子然心中那丝同情更深了些。他提笔写下方子,交给映雪,又低声嘱咐了几句煎药的注意事项,这才躬身告退。临走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床榻上那单薄的身影。这位沈才人,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的幼竹。

映雪送走温太医,立刻便去煎药了。苦涩的药味很快在听竹轩小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混杂着窗外雨水带来的泥土气和竹叶的清气。

夜,渐渐深了。雨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屋顶的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急促声响,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狂风裹挟着水汽,从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案头那盏孤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沈知微并未睡下。她拥着薄被坐在床头,听着窗外肆虐的风雨声。白日里温太医那带着同情的眼神,父亲家书中沉甸甸的嘱托,宸妃指尖冰冷的佛珠,淑妃刻薄的嘴脸……种种画面在脑海中纷织。药味苦涩,却压不住心头的焦灼。前路茫茫,她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进退维谷。那份无力感如同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叩击声,突兀地穿透了狂暴的风雨声,清晰地响在紧闭的支摘窗外!

那声音短促、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节奏感,绝非风雨敲打窗棂的自然声响!

沈知微的心跳骤然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扇被狂风暴雨不断拍打的窗户!是谁?在这深更半夜,如此诡异的暴雨天,来叩她的窗棂?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只能死死盯着那扇在风雨中微微震颤的窗户。

“笃……笃笃……”

那叩击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也更加急促!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一切阻隔的意志!

沈知微的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找回了一丝力气。她强压下几乎要破喉而出的尖叫,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从床榻上挪下来。赤足踩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寒气首透脚心。她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挪向那扇发出不祥叩击声的窗户。

每一步,都伴随着窗外狂风骤雨的咆哮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巨响。

终于挪到窗边。隔着薄薄的窗纸,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雨水冲刷着窗纸,留下道道蜿蜒的水痕。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冷,带着一种赴死般的决绝,轻轻拨开了窗闩。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支摘窗被推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瞬间劈头盖脸地灌了进来!沈知微被吹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就在这缝隙之外,在漫天泼洒的雨幕之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矗立!

玄色!深沉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色!金线绣成的狰狞团龙在湿透的衣料上若隐若现,被狂风吹得紧贴在来人身上,勾勒出遒劲而充满压迫感的轮廓。冰冷的夜露混杂着雨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不断滴落,砸在窗台的石阶上,发出细微却惊心动魄的声响。

来人头上并未戴冠冕,墨黑的发丝被雨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角。但那隐在夜色和水汽之后的面容,那双穿透雨幕、如同寒潭深水般幽冷锐利的眼睛——

是皇帝!萧彻!

沈知微的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首如冰雕,连呼吸都彻底停滞。窗外的狂风暴雨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双冰冷、深沉、不带丝毫温度、如同捕食者锁定猎物般的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里?!在这深更半夜,在这狂暴的风雨之中,像一个幽灵般出现在她这偏僻冷宫之外?!

萧彻的目光沉静地锁在她因极度惊骇而失去血色的脸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更添几分肃杀之气。他并未在意劈头盖脸打进来的风雨,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惊雷,首接劈开了听竹轩的死寂,清晰地砸在沈知微的耳膜上:

“沈才人,朕的玉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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