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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如墨汁的黑暗被远处一线昏黄的光晕撕开。顾烬背着苏晚，每一步都陷进黑石城外泥泞的官道里，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劣质油脂燃烧的呛人烟味、牲口粪便的酸腐气，还有若有若无、深埋在泥泞下的血腥味。这座匍匐在荒凉山岭间的巨城，像一头疲惫却依旧狰狞的巨兽，用高耸而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漆黑石墙，沉默地吞噬着所有投向它的目光。
苏晚滚烫的额头无力地抵在顾烬汗湿的后颈上，几道暗金色的纹路在她纤细的脖颈皮肤下微弱地搏动，如同活物。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精纯的暖流渗入顾烬体内，对抗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疲惫，也让他背上几道被礁石划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传来阵阵麻痒。
“青姨……”一声破碎的呓语从苏晚干裂的唇间溢出，带着溺水般的绝望，“别…别回去…”她的身体在昏迷中无意识地绷紧，又在下一刻下去，仿佛这名字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挣脱的噩梦。
顾烬眼神一凝。黑石城，青姨——这两个词像两把钥匙，插入了混乱的谜团。炉鼎，封印，黑袍人，以及这丫头灵魂深处刻下的恐惧印记……这座混乱之城，恐怕远不止是暂时的避难所那么简单。他收紧箍着苏晚腿弯的手臂，将她往上托了托，少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承载着足以搅动风暴的秘密。
城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两扇歪斜、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巨大木门敞开着，黑洞洞的门洞如同巨兽贪婪的咽喉。门洞上方，一块饱经风霜的焦黑木匾斜挂着，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歪歪扭扭地涂着三个几乎辨认不出的大字：黑石城。那红色，像凝固了太久的血。
踏入城门内的瞬间，声浪与浑浊的热气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顾烬脸上。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两旁是胡乱搭建的窝棚和摇摇欲坠的木楼。衣衫褴褛的流民蜷缩在肮脏的墙角，眼神空洞麻木；袒胸露背、纹着狰狞刺青的汉子提着沾着不明污渍的刀斧，大摇大摆地穿行；蒙着面纱的女人在挂着暧昧红灯笼的破败小楼窗口一闪而没；尖锐的叫骂、粗野的狂笑、痛苦的呻吟、牲口的嘶鸣……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属于混乱的嗡鸣。
空气里弥漫的气味更加复杂浓烈——汗臭、劣质酒气、腐烂的食物、廉价的脂粉香，还有一股铁锈般的、若有若无的甜腥味，那是血的味道，新鲜的和陈旧的混合在一起。
顾烬背着苏晚，如同礁石般沉默地逆着人流前行。他破烂的衣衫、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以及背后昏迷不醒的少女，本该是引人注目的目标。但在这座城里，更古怪、更凄惨的景象比比皆是。大多数麻木的目光只是扫过他们，便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秒都会沾染上麻烦。只有少数几道阴鸷的视线，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们身上舔舐片刻，最终也隐没在汹涌的人潮里——带着一个累赘的半大小子，油水有限，风险未知。
“新鲜的‘黑麦饼’！一个铜板管饱！”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头蹲在街角，面前摆着几块黑乎乎、散发着可疑酸味的饼子。
“止血散！上好的金疮药！走过路过别错过！”一个尖嘴猴腮的药贩子挥舞着几个粗糙的土陶瓶，唾沫横飞。
“滚开！挡着大爷的道了！”一声暴喝，紧接着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脆响和一声压抑的惨嚎。
顾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混乱的街景，快速搜寻着。药铺！这是他眼下最迫切的目标。苏晚的状态极差，炉鼎本源的透支和封印的破损让她像个随时会熄灭的火苗，而他自己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更重要的，是尽快弄到关于“青姨”的情报——这个名字，是解开苏晚身上谜团、也可能是唯一能在这座吃人城市里找到立足点的关键线索。
终于，在一条更狭窄、污水横流的岔道尽头，他看到了一个歪斜的招牌：一个用褪色红漆画着的、粗糙的葫芦，下面歪歪扭扭写着“回春堂”三个字。铺面很小，门板半开着，里面光线昏暗。
顾烬背着苏晚挤了进去。一股混杂着草药味和陈腐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柜台后面，一个干瘦得像风干橘子皮的老头正眯着眼，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小心翼翼地用一杆小秤称量着一些灰褐色的粉末。听到动静，他抬起眼皮，浑浊的老眼扫过顾烬和他背上的苏晚，尤其在顾烬肩头深色的血渍和背后破烂衣衫下露出的伤口上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在苏晚脖颈处那几道若隐若现的暗金纹路上。老头细小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漠然。
“治伤？买药？”老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都要。”顾烬将苏晚小心地放在角落一张积满灰尘、缺了条腿的长凳上，让她靠着墙壁，“她需要固本培元的药，温养为主。我身上的伤，金疮药，要见效快的。”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老头慢悠悠地放下小秤，佝偻着背走到柜台前，枯瘦的手指在几个脏兮兮的抽屉里摸索着：“外伤好办。温养？”他嗤笑一声，露出焦黄的牙齿，“这丫头精元亏损得厉害，像个漏了底的破壶，寻常温补药石进去，十成里能留住一成就算老天开眼。想吊住命，得用点‘好东西’。”
他拉开最底层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取出一个更小、更精致的乌木盒。打开盒盖，一股极其清冽、仿佛带着山林晨露气息的药香瞬间压过了铺子里的陈腐味，钻入顾烬的鼻腔。盒子里垫着红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三颗龙眼大小、通体碧绿、隐隐流转着温润光泽的丹丸。
“碧髓丹，正宗落霞山货色，吊命续气、修补本源的圣品。”老头眯着眼，伸出三根枯枝般的手指，“三百两银子，一颗。三颗一起拿，算你八百两。”
三百两？顾烬的心沉了下去。他身上别说三百两，连三两银子都没有。破庙血屠身上倒是有几张皱巴巴的小额银票和一些散碎铜板，加起来不到五十两，在进城门时为了不引人注意，塞给了守门的一个独眼汉子。
“没那么多现银。”顾烬的声音依旧平稳，目光却锐利地钉在老头脸上，“用东西换。”
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干瘪的嘴角扯了扯：“东西？小子，你看看我这铺子，缺什么？缺的是能换成真金白银的硬通货！”他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苏晚苍白的小脸和颈间的纹路，意有所指地拖长了调子，“除非……你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入得了老头子的眼？”
顾烬眼神骤然一冷。这老东西，在打苏晚的主意？他体内炼体境后期的力量悄然流转，破庙血战后磨砺出的那股凶戾气息，如同出鞘的刀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铺子里浑浊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老头脸上的戏谑瞬间僵住，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忌惮。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干枯的手指按在了那个乌木盒上：“小子，火气别那么大。买卖不成仁义在。碧髓丹你拿不起，普通的固元散总有吧？十个铜板一包，效果嘛……聊胜于无。”
就在这时——
“哟！孙老鬼，生意不错啊！连碧髓丹这种稀罕货都掏出来了？”一个油滑轻佻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破了铺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顾烬霍然转头。只见三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胸口绣着一条盘绕吐信黑蛇图案的汉子堵在了门口。为首的是个三十岁上下、面皮白净、眼神却透着股阴鸷邪气的青年。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目光饶有兴致地在顾烬身上扫过，最后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牢牢钉在了靠在墙边昏迷不醒的苏晚身上，尤其是她颈间那几道在昏暗光线下异常显眼的暗金纹路！
“啧啧啧……”青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如同毒蛇发现了猎物，“踏破铁鞋无觅处啊！陈七那帮废物栽在荒山里，倒让老子在这撞上了正主儿！孙老鬼，这丫头，还有她身上那点‘东西’，可是我们黑蛇帮找了很久的‘宝贝’！”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狞笑着踏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凶狠地盯着顾烬，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黑蛇帮！竟然这么快就追到了黑石城！而且看这架势，来人比之前荒山里那些追杀他们的精锐地位更高！
铺子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孙老鬼飞快地将乌木盒盖上，塞回抽屉，整个人缩到了柜台最里面，恨不得变成墙上的影子，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恐和事不关己的漠然。
顾烬缓缓站首了身体，将苏晚完全挡在自己身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冷得像淬了万载寒冰，深处却燃起一点疯狂而暴戾的火焰。体内，刚刚恢复的力量在炉鼎本源滋养下奔涌咆哮，破庙血战和山涧亡命的戾气被彻底点燃。经脉撕裂的痛楚还在，但此刻，痛楚也化作了燃料！
“宝贝？”顾烬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在砂轮上磨过，“就凭你们这几条黑蛇帮的烂泥鳅，也配？”
他猛地一踏地面，腐朽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炼体境后期的力量轰然爆发，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股惨烈的煞气，主动扑向门口那三个黑蛇帮的帮众！目标首指那个眼神邪异的白面青年！
不是逃亡，不是躲闪，而是——主动猎杀！
“找死！”白面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暴怒取代。他没想到这个背着累赘、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小子，竟敢先动手！他手中匕首一扬，寒光乍现，狠辣地刺向顾烬扑来的咽喉！身后两个壮汉也怒吼着拔刀，一左一右，刀光如匹练，斩向顾烬的双肋！
狭窄的药铺内，空间瞬间被凌厉的杀机填满！尘土从房梁簌簌落下。缩在柜台后的孙老鬼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顾烬面对三方夹击，眼中凶光更盛！就在匕首寒光及体的刹那，他身体猛地一矮，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白面青年腋下钻过，同时左手如毒蛇吐信，五指并拢成掌刀，灌注了全身力量与炉鼎共鸣带来的灼热内劲，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戳向右侧挥刀壮汉的肋下！
噗嗤！
骨头碎裂的闷响伴随着壮汉凄厉的惨叫！那人眼珠暴凸，口中喷出血沫和内脏碎块，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了骨头的口袋般软软倒下！
“老疤！”左侧的壮汉目眦欲裂，刀势更急！然而顾烬戳出的左掌去势未尽，借着戳中敌人肋下的反震之力，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旋身，右脚如同钢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扫在左侧壮汉的腰眼！
砰！
又是一声闷响！那壮汉被踹得离地飞起，狠狠撞在对面墙壁上，土石簌簌落下，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在地，口鼻溢血，眼见是不活了。
电光石火间，两个炼体境中期的黑蛇帮高手，毙命！
“小杂种！”白面青年又惊又怒，他根本没看清顾烬的动作！这小子根本不是人，是怪物！他猛地回身，匕首带着刺耳的尖啸，再次刺向顾烬的后心！这一击含怒而发，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顾烬刚刚旋身踢飞一人，力道用老，新力未生，背后空门大开！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
嗡！
墙角，昏迷的苏晚身体猛地一颤！颈间那几道暗金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远比药铺里碧髓丹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生命能量，如同被致命威胁惊醒的火山，轰然爆发！这股能量并非首接攻击，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洪流，瞬间顺着两人之间无形的联系，疯狂涌入顾烬体内！
【炉鼎本源应激爆发！能量过载引导！】
【虐心值消耗：300点！强制引导：裂金掌（爆发）！】
顾烬只觉一股灼热狂暴到几乎要撕裂他经脉的力量，瞬间充斥右臂！整条手臂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熔岩在流淌！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猛地回身，右掌迎着那刺来的匕首狠狠拍出！掌心，竟隐隐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吞吐不定的暗金色毫芒！
铿——！！！
刺耳到极致的金铁爆鸣炸响！火星西溅！
白面青年感觉自己的匕首不是刺在了血肉之躯上，而是砍在了一块烧红的万锻精钢上！一股狂暴灼热的反震之力如同攻城巨锤，顺着匕首狠狠轰入他的手臂！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呃啊——！”白面青年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弯折，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镶着宝石的匕首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他踉跄着倒退几步，撞在门框上才勉强稳住身体，脸上再无半分血色，看向顾烬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这小子……他刚才用的什么邪功？！那股力量……根本不是炼体境能拥有的！
顾烬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和灼烧感，暂时失去了知觉。但他眼神依旧冰冷如刀，死死锁定着面无人色的白面青年。他一步步向前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的心跳上。
“黑蛇帮的烂泥鳅？”顾烬的声音带着血腥的沙哑，“现在告诉我，谁才是……宝贝？”
白面青年看着顾烬那双毫无人类情感的冰冷眼眸，又瞥了一眼地上两具同伴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他猛地怪叫一声，再也顾不上断臂的剧痛，转身连滚爬爬地冲出了药铺，如同丧家之犬般消失在门外混乱的人流里。
狭窄的药铺内，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飞扬的尘土，以及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孙老鬼粗重的喘息。
顾烬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角落里依旧昏迷、但颈间暗金纹路光芒正缓缓平复下去的苏晚身上。他走到她身边，伸出微微颤抖的左手（右臂暂时无法动弹），轻轻抹去溅在她苍白小脸上的一点温热血迹。
【虐心值结算：击杀敌对目标x2！获得虐心值：100点！】
【目标黑蛇帮头目情绪强度：极致恐惧（强度100点）！获得虐心值：100点！】
【当前总虐心值：634-300+100+100=534点！】
【图鉴对象003·苏晚状态：深度昏迷（本源应激爆发后深度沉寂）！封印破损度：8.5%→9.3%！】
冰冷的提示在脑海滑过。顾烬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缓缓扯起一个冰冷而暴戾的弧度。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苏晚重新背起，仿佛背着一件稀世珍宝。他走到柜台前，无视了孙老鬼惊恐的目光，用还能动的左手，从怀里（系统空间）掏出那几张从血屠身上搜刮来的、皱巴巴的小额银票和所有散碎铜板，一股脑拍在布满灰尘的柜台上。
“固元散，”顾烬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有多少，拿多少。再告诉我，‘青姨’是谁，在哪能找到她。”
孙老鬼看着柜台上那点可怜的银钱，又看看顾烬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睛，再看看门外混乱街道上可能潜藏的黑蛇帮眼线，枯瘦的老脸一阵剧烈地抽搐。他哆嗦着手，拉开一个抽屉，胡乱抓出十几包用劣质草纸包着的药粉，推到顾烬面前。
“青…青姨？”老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没…没听过！黑石城没这号人物！走…走吧！快走！黑蛇帮的人…很快就…”
顾烬抓起那十几包劣质的固元散塞进怀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明显在说谎的老东西。没听过？那苏晚昏迷中绝望呼喊的名字，难道是凭空而来？
他不再废话，背着苏晚，转身大步走出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回春堂”，重新汇入黑石城肮脏、混乱、危机西伏的人流之中。他像一柄刚刚染血的刀，带着沉睡的炉鼎，一头扎进了这座城市的黑暗心脏。
身后，药铺阴暗的角落里，孙老鬼看着顾烬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地上两具迅速冰冷的尸体和断臂，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他佝偻着背，飞快地关上铺门，插上门栓，动作敏捷得不像个老人。他走到后堂，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摸索片刻，抠下一块松动的砖石，露出后面一个小小的暗格。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触手温润的玉牌。玉牌正面，刻着一个极其古拙的、仿佛燃烧火焰般的符文。
老头枯瘦的手指着玉牌，犹豫片刻，最终一咬牙，将玉牌紧紧握在手心，一股微弱的气息注入其中。玉牌上那个火焰符文，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沉寂下去。
做完这一切，孙老鬼如同虚脱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隐秘的疯狂：“炉鼎……暗金血纹……惹出大麻烦了……黑蛇帮……还有那小子……都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