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不是哥，是念

第90章 你不是哥，是念

第九十章 你不是哥，是念

他身形“噗”地一声，炸成一团魂影，从门缝里飘出，化成一股黑烟往楼下灌去！

林若反手一张“封宅符”贴在楼梯口，黑烟一头撞上去，“嘶——”地一声被反弹回来！

“想跑？”

“你在我家练了三天邪阵，现在想脱身？晚了。”

“我回来晚了一步，但抓你，刚刚好。”

她双手结印，脚下踏“缚魂阵”，五道红光从脚底炸开，符文飞旋——

“报上名来！”

“谁指使你来扮我哥的！”

空气里一片嘶鸣。

那个“哥哥”的残影在楼梯间晃了一下，发出像是干笑一样的声音。

“不是谁指使的。”

“我是你亲手放出来的。”

林若眉头骤皱：“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年你进井，救出一个叫‘小米’的魂？”

“你记得你曾说‘来日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世界’？”

“你记得……你曾亲手把我缝在你衣领里？”

“我一直在你身后。”

“只是你没回头看过我而已。”

“你说的‘救’，我听懂了。”

“可你后来，就把我忘了。”

“我不是恶。”

“我是你放出来的。”

“现在我回来了。”

“我不是想害你。”

“我是来替你死。”

“你要过劫了，林若。”

“你得有人，给你死一次。”

林若整个人僵住了。

那团黑影朝她飘过来，轻轻贴近她的肩膀：

“你说过。”

“你不骗鬼。”

“那我就信你。”

“这次……换我，保你。”

空气里还有那团黑魂贴着林若的肩，像是雾，又像是人说话时候没散干净的念头。

“你不是恶，我信。”

“但你不是人，我也知道。”

林若语气低了下来，左手背在身后，指尖已经开始凝阵。她一字一句：

“你是‘小米’？”

“还是说……你不是了？”

那团魂影轻轻地笑了：

“我一直是。”

“只是你忘了，我不是死在村里的——我是死在我爹打我那天。”

“你把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时候，我那点魂火……就快灭了。”

“你给我画符、藏我衣领、说要带我出去看看大世界……你说得很认真。”

“可你知道吗？”

“我到现在还没见过火车。”

“我只在你背后待了六天。”

“第七天，你把那件外套烧了。”

林若眼神一怔，指尖停了下来。

“我那天换衣服，是因为回来路上沾了鬼血。”

“我以为你早轮回了。”

“你……没投胎？”

黑影没有立刻回答，只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你说过不骗鬼。”

“我就信了。”

“可我从没上过香。”

“从你把我带出来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是‘没名字的’。”

“所以我也不敢去你家祖师爷牌前站。”

“我怕你不认我。”

“怕你说我不该出来。”

“怕你说我……没资格。”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

“你有命劫，我能挡。”

“我想，那我值了。”

林若闭了闭眼。

“你做错了。”

“你不是我劫的替身。”

“我养不活你，不代表你该回头来送我命。”

她终于抬头看那团魂影：“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你不是魂了。”

“你是‘活体念构’。”

“你没投胎，没转世，被我带着‘出界’，魂火残留不灭，现在靠执念续着——”

“你不是活着，是挂着。”

“你来挡我一劫，那不是牺牲，是自爆。”

黑影不说话了。

林若从腰间抽出一张血边锁命符，手掌合住。

“我要锁你一回。”

“你跟我走。”

“我们去祖师爷面前，你把你名字写进去。”

“你不是没人认，我认你。”

“你不是替死鬼。”

“你是我带出来的命，我负责送你走对的路。”

“你不欠我。”

“我也不欠你。”

“但我们能把这个局拆了。”

魂影抖了一下，像是想后退，又像想靠近。

“你会信我？”

林若一字一句：

“我信。”

“你不是恶。”

“你是被恶养的。”

“我认识你那天，你就在墙角缩着，不吭声不动弹。”

“我一喊你，你就答应。”

“你没害人。”

“现在你也没害我。”

“你只是想留下来——可你留得方式错了。”

“我改。”

“但你得给我这个机会。”

她手里的锁命符开始发光，那团魂影缓缓飘近，像是在迟疑。

“那你答应我。”

“这一次……我能看你一眼，不躲着。”

林若点点头：“我给你画真身。”

她从香袋里抽出一根红线，用拇指划了一下，鲜血滴下，在线上划出一道细细的符纹：

“借我身血，塑你真形。”

“你这一回——是个人。”

血线在空中浮动，缠住魂影一点一点凝形。

少年模样，瘦，眼睛大，一脸拘谨，一看就是那种“挨打挨习惯了”的孩子。

林若眼神一动，鼻尖发酸。

“……你果然长这样。”

“我就知道。”

“你看起来就不是坏人。”

小米抬头看她，嘴角一扯，像是笑了下：“你也不凶。”

“跟我以前梦里……挺像。”

“你这次……不会再丢下我了吧？”

林若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观主腰牌，啪地一声，往他额头上一贴。

“贴完这个，你就是我门下魂簿上的第一魂。”

“你以后要是还想回来，就光明正大走进我观里。”

“我给你上香，写牌位，给你烧衣服，修福位。”

“但我不准你再偷偷跟着。”

“你想救我一次，我不拦你。”

“但你得让我先救你一回。”

那句话一落，少年魂影忽然扑过来，像是想抱一下她，但又不敢。

林若没躲，只是轻轻伸出一只手，把他护进掌心。

“别再一个人扛了。”

“我来。”

“以后我来。”

少年魂影安静了一会儿，轻轻吐了一口气：

“林若。”

“你说过不骗鬼。”

“这次……我信你。”

话音落下，那道魂影轻轻一闪，主动钻进她袖口符印之中，被锁魂袋接住。

林若站在原地不动了三秒，转身，拉开门下楼。

后妈刚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红枣茶。

“若若？”

“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