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的仪仗行至宫门前,林昭望着朱红宫墙,掌心悄然沁汗。
他怀中棠儿咿呀伸手,似要触碰记忆里冰封十八年的角落。
当年母妃为护双子,将棠儿封入澜荼公主府冰棺 —— 最危险处藏最珍贵骨血,也正因公主府大火破冰,才让沈砚之撞见这命定的重逢。
澜渟退位诏书宣读时,林昭捧着玉玺的手微颤。
“国号昌宁,”
他望向殿下臣民,
“愿这盛世,昌盛安宁,不负苍生,不负... 故人。”
殿角铜漏滴答,似在呼应十八年前那个雪夜,母妃将襁褓中的他藏于暗格,又忍痛将棠儿封入冰棺的决绝。
入宫第一夜,林昭带着棠儿首奔藏书阁暗室。
青铜冰棺仍在,冰晶里凝固着母妃最后的咒文。棠儿小手按在冰面,三色图腾亮起,冰层竟如琉璃般绽开裂纹。
“哥哥,疼...”
孩童稚语撞碎林昭的心,他这才惊觉,冰封虽护了性命,却让棠儿自小承受血脉冻结之痛。
沈砚之奉命彻查前朝旧案,在公主府废墟挖出半幅《双龙朝阳图》—— 图中襁褓婴儿,与林昭,棠儿容貌别无二致。
暗卫程野认出这是先太后遗物,
“当年太后拼死护下双子,”
他指向棠儿眉间图腾,
“冰棺禁术需以至亲骨血为引,陛下这些年,可是常梦见月光?”
林昭猛地攥紧图卷,那些午夜梦回的冰寒,原是棠儿在冰棺里十八年的挣扎。
朝堂初定,却有老臣联名上书:
“双生主乱,当除幼弟以安社稷!”
折子摆在御案时,林昭正给棠儿喂药 —— 冰毒残留让孩子每夜发寒抽搐。
他拂袖将折子扫落,金銮殿上,火凤虚影从龙袍窜出,
“朕与棠儿,本就是同生共死的骨血,谁敢动他?”
殿外沈砚之的麒麟旗应声翻涌,满朝噤声。
可暗箭终是袭来。
中秋宫宴,歌舞升平里,棠儿的羹汤被下了 “融骨散”。
孩童踉跄跌倒,冰毒与毒散相冲,竟让冰封的前朝记忆在他体内解封 —— 冰棺里母妃的面容、公主府暗格的密信、甚至十八年前灭门夜的刀光,如走马灯映在棠儿眸中。
“哥哥... 刀,在... 窗后...”
稚语未落,沈砚之己拔剑劈碎雕花窗,果见藏着前朝逆党密令的机关。
随着双子秘密传开,漠北残余势力蠢蠢欲动。
西域商队送来 “冰蚕吐丝图”,画中冰蚕蚕食双生龙,暗喻要重演冰封悲剧。
林昭将计就计,让棠儿 “中毒昏迷”,引逆党夜闯冰棺密室。
当刺客匕首刺向 “昏睡” 的孩童,棠儿三色图腾暴起,太极图旋转绞碎黑影,沈砚之的麒麟甲从暗处杀出,将逆党一锅端。
经此一役,林昭决意彻底解开双生血脉的枷锁。
他与沈砚之带着棠儿再访公主府废墟,残垣断壁间,棠儿突然指向古井:
“哥哥,下去。”
三人入井,竟见暗河连通冰棺地宫。河底水晶龛中,母妃与先皇的残魂相拥,
“昭儿,”
母亲的声音穿透阴阳,
“冰棺禁术可逆,需以你我三人血祭... 护这天下,也护你们兄弟。”
血珠坠入暗河,冰棺禁术化作金雨,缠上林昭棠儿的手腕,那道十八载的冰封咒痕,终于淡去。
次月,昌宁帝颁《双子同辉诏》,明示天下双生血脉乃护国安邦之象。
棠儿抱着绘着双龙的糖人,在宫道追着沈砚之的麒麟旗跑,宫墙下,林昭望着这鲜活人间,知母妃所愿终成 —— 这江山,这兄弟,终是在血与火的淬炼里,挣出了属于他们的,昌盛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