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宫内。
李元昌跪在地上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李渊看上去满脸通红,似乎又是喝醉了。
李承乾跪地行礼:“孙儿参见皇爷爷。”
李渊怒视着李承乾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不把朕放在眼里,你也不把朕放在眼里?”
李承乾疑惑道:“皇爷爷此言不知从何说起?”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鞭打元昌,考虑过朕的脸面吗?考虑过你王叔的脸面吗?
也是,你是大唐太子,我们两个一个是被逼退位的皇上,一个是无权无势的王爷,被损了颜面又能如何。
唉,朕就不该叫你来,滚回去吧,滚回你的太极宫。”
真的是醉了,把我当李世民了不成?还滚回太极宫。
“皇爷爷,您喝醉了,明日孙儿再来请罪。”
李渊猛然起身,怒声道:“大胆,还真不怕朕放在眼里?李世民就是这样教你的?
来人,拿马鞭来,今日朕替李世民好好教教你。”
很快一名护卫手持马鞭走了进来,先是冲着李承乾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随后将马鞭交给李渊。
李渊接过马鞭,顺势一甩,便打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朕能不能打你?”
“能。”
啪,又是一鞭。
“竟敢蔑视朕。”
啪,啪,马鞭接二连三甩在李承乾的身上。
李承乾跪在地上痛不可言,但此时也不能跑啊。
“蔑视王叔。”
啪,啪,又是几鞭子。
这时李元昌看到了李承乾怒视他的眼神,赶忙上前道:“父皇,父皇,够了够了。他也不过打了儿臣两鞭子。”
李渊将李元昌甩到一旁,怒视着李承乾道:“朕是不是天子?是不是皇上?”
“是。”
“还敢轻视朕吗?”
“孙儿从来就没轻视过。”
李渊一听,还敢顶嘴,于是再次举起马鞭。
这时殿外响起一声怒吼:“住手。”
李渊醉醺醺的抬起头看向外面,只见长孙皇后带着人走了进来。
“父皇,承乾何错之有?为什么打他?”
李渊扭头看了看李承乾,随后看看长孙皇后道:“他大逆不道,轻视朕,轻视王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鞭打王叔,朕就让他体会一下。
朕出不去这大安宫,否则朕定将他拉到朱雀广场,让百姓都看看这大逆不道之人。”
长孙皇后扶起李承乾,怒声道:“打承乾之前先问问李元昌做了什么事,为何承乾会打他。
今夜皇宫盛宴,犒赏三军,承乾无事还好,若是承乾有事,本宫就拉着李元昌到朱雀广场受刑。”
“你敢。”
长孙皇后不再回话,一只手拉着李承乾向着殿外走去。
“父皇,皇嫂不会真拉儿臣到朱雀广场受刑吧?”
原本醉醺醺的李渊,此时显得有些清醒,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便你们吧,朕老了。”
说完,他便向着后殿走去,也不管李元昌如何哭喊了。
殿外,长孙皇后看到李承乾的衣服都被打烂了,于是赶忙扒开看了一下,只见他的背上遍布血痕。
随即她满脸心疼加恼怒道:“你这傻孩子,你不会跑吗?”
“母后,父皇打,儿臣敢跑,但皇爷爷打,儿臣真不敢跑,也不能跑。”
长孙皇后哪里会不懂,承乾是要做皇上的人,怎能落得不孝的名声?
她气呼呼的说道:“回东宫,命太医到东宫为太子医治。”
“是,娘娘。”
“李德,你去甘露殿禀告陛下,事情己经处理好了,让他不必担忧了。”
“是,娘娘。”
甘露殿。
李世民此时正在和归来的诸将高兴的聊着天,忽然李忠跑了进来,在李世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李世民狠狠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御案上,怒声问道:“为何?”
李忠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老奴不知。”
李世民正欲起身离开,只见长孙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李德走了进来。
“陛下,娘娘让老奴跟您说一声,事情己经处理好了,您不必再担忧了。”
“承乾怎么样?”
“衣衫被打烂了,后背遍布血痕,娘娘命人请太医前去医治了”
李世民怒火中烧,“去告知孝恭,让他将李元昌关进宗正寺,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放了他。”
“是,陛下。”
群臣听的云里雾里,太子和李元昌打架?太子受伤了?
开什么玩笑?战场上打退执失思力,生擒颉利的人,居然打不过那个废物王爷?
李世民坐在御案前冷静了许久,随后又缓缓起身道:“都散了吧,晚些都到宫里来,朕去看看承乾。”
众人纷纷起身,长孙无忌道:“陛下,不知臣可否去看看殿下?”
李世民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臣等可否……”
“可以,跟朕来吧。”
就这样,所有人跟在李世民身后,来到东宫。
进入殿内,李承乾趴在床上,太医正在为其敷药。
长孙皇后泪眼婆娑的站在床前,看到李世民她微微一礼道:“妾身参见陛下。”
李世民摆了摆手大步流星走到床前,看了一眼伤势,随后怒声道:“打了多少下?”
“少说十来下吧。”
李世民转头看向李道宗道:“去告知孝恭,让他先抽李元昌二十鞭。”
“是,陛下。”
李道宗缓缓退了出去。
李靖上前道:“殿下没打过汉王?”
李承乾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打他还不是手到擒来,孤这是被太上皇打的。”
“还笑得出来,小仗受,大仗跑这你都不知道吗?”
李承乾苦笑道:“那也得看是谁的仗吧,若是父皇,儿臣跑了就跑了,父皇想必不会说什么,可那是太上皇啊。”
说完,他看向李靖等人道:“本想今日与诸位将军痛饮,现在看来吃饭都费劲,饮酒就不想了。”
众人闻言,想笑又不敢笑。
长孙皇后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说道:“你才多大就想痛饮,不许饮酒。”
杜如晦笑着说道:“娘娘说的是,殿下还小不能饮酒。”
“孤也就是说说,当初在草原上,突袭王庭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大军行动时,孤不觉得冷,不觉得累。
可擒下颉利后,孤是又累又冷,尉迟将军不知从哪个帐里搜来了酒,让孤御寒,可谁知一口酒差点儿把孤放倒。
还好是事后喝的,若是事前喝,恐怕真要误了事,那一口酒喝的,孤到现在看到酒都害怕,被打成这样也好,倒是逃了这场酒局。”
众人纷纷大笑了起来,李世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李承乾这是在安慰自己。
李靖接过话道:“突厥的酒劲头十足,别说殿下了,就是臣等也扛不住。
不过咱们大唐的酒还是可以的,味道纯正,不辣口,劲头也没那么足。”
“回头得背着母后尝尝。”
长孙皇后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点了一下,疼的李承乾嗷的一声。
“要是让母后知道你饮酒,你这伤口就别想好了。”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一时间众人比在甘露殿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