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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洞下的汤锅刚熄火，孟婆正弯腰收拾碗筷，指尖触到冰凉的碗沿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诡异的影子。
红鼻子，裂油彩，嘴角咧到耳根——是小丑。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桥边，手里的铁环转得“咔嗒”响，尖刺上还沾着点暗色的痕迹，像没擦干净的血。孟婆的动作顿住了，端碗的手猛地收紧，碗沿磕出细微的裂痕。
这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传讯符——那是能立刻通知唐寒蓝的东西。指尖刚碰到符纸，眼前的影子突然晃了晃，下一秒，小丑己经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铁锈混着劣质油彩的味道。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捏得她骨头生疼。另一只手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红鼻子几乎蹭到她的脸。
“孟婆奶奶，别这么急呀。”小丑的声音黏糊糊的，像嘴里含着糖，“我只是来……借点汤喝。”
孟婆的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小丑的禁声术带着门内最深的阴冷，不仅封住了她的嘴，连灵力都被压得死死的，连传讯符都烫不起来。她看着小丑另一只手伸向汤锅里剩下的残汤，铁环上的尖刺擦过锅沿，划出刺耳的声响。
“听说你的汤能让人忘了事？”小丑舀起一勺残汤，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突然笑了，“可我偏喜欢让人记着——记着疼，记着怕，记着那些想忘都忘不掉的东西。”
他把汤倒回锅里，铁环“当啷”一声扔进灶膛，火星溅起来，烫得他手套冒烟，他却像没感觉似的，依旧咧着嘴笑。
“唐寒蓝在哪呀？”小丑歪着头，油彩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带了新玩具，想跟他好好玩玩呢。”
孟婆死死瞪着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能看到远处唐寒蓝牵着大黄走过来的身影，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大黄还在蹦蹦跳跳地追蝴蝶，一派安稳。
不能让他过去。
孟婆突然抬起没被按住的手，往灶膛里猛地一按，剩下的汤渣混着火星泼向小丑的脸。趁他后仰躲闪的瞬间，她挣脱开来，转身就往桥的另一头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给远处的人示警。
小丑抹了把脸上的灰，非但没怒，反而笑得更疯了：“捉迷藏吗？我喜欢！”
他像道影子追了上去，铁环在手里转得飞快，尖刺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桥洞下回荡，惊飞了一群栖息的鸟。
远处的唐寒蓝听到动静，停下脚步，看着孟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身影，又看了眼她身后那道诡异的红鼻子影子，心里猛地一沉。
大黄突然炸毛，对着桥洞狂吠，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孟婆跑到他面前，指着他身后的方向，又指着桥洞，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字，只有眼里的焦急像火一样烧。
唐寒蓝握紧了手里的枪，把孟婆护在身后，看着那个缓步走出桥洞的小丑，还有他手里转得越来越快的铁环。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