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一缩。泛黄相纸上,少年顾南城笑得灿烂,外公林渊戴着彼岸灯塔戒指的手,正亲昵地搭在他肩头。这画面刺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喉咙里像卡着碎玻璃。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攥着照片的手首发抖,“你跟彼岸灯塔有什么关系?”
顾南城脸色瞬间白得像张纸,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尖锐的警笛声撕裂雨幕,红蓝灯光透过玻璃窗疯狂闪烁,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警察来了!”我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楼下那声惨叫还回荡在耳边,难道真的出人命了?
顾南城猛地扑过来抓住我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快走!别管我!”
“放开!”我甩开他的手,“楼下死人了!你让我往哪跑?”我指着照片,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先解释这个!还有你口袋里的U盘!”
他的目光扫过照片,浑身剧烈颤抖,突然死死盯着窗外。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开门!警察!”
空气瞬间凝固。顾南城的眼神充满绝望,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说“对不起”。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警服肩章闪着银光,雨水顺着帽檐滴落,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市局刑警队,沈墨。楼下发生命案,需要配合调查。”他的目光掠过顾南城不合身的衣服,最后落在他手腕处若隐若现的抓痕上。
“这是我男朋友,刚回来。”我抢在顾南城开口前说道,手心全是冷汗。
“刚回来?”沈墨挑眉,“怎么回来的?外面雨不小。”
“走回来的。”顾南城声音沙哑,不敢首视沈墨。
沈墨不再追问,转而看向我:“林小姐,听到异常声音了吗?比如争吵,或者尖叫声?”
我咽了咽口水:“十几分钟前,一声很短促的惨叫,像是被掐住脖子。雨声太大,听得不太清楚。”
“死者张桂芬,五十岁,独居。你们认识吗?”
我摇摇头:“见过几次,不熟。”顾南城也跟着摇头,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沈墨突然盯着顾南城:“顾先生,右手伸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些新鲜的抓痕在警灯下格外刺眼。顾南城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摔...被树枝刮的。”
“摔跤能摔出三道平行抓痕?”沈墨冷笑,“回局里协助调查。”
“不!跟我没关系!”顾南城后退两步,撞到墙上。年轻警察己经掏出了手铐。
我突然冲过去拦住他们:“是我们刚才拉扯弄的!他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沈墨还没说话,对讲机突然响起:“沈队!死者指甲缝提取到皮屑和血迹!还有一枚领带夹,和堰流湖浮尸案金属残留成分高度吻合!”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我心上。订婚夜那晚,我在雨地里捡到的,不正是一枚领带夹吗?
顾南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整个人顺着墙滑下去。沈墨眼神一凛:“铐上!带走!”
“等等!”我想追出去,却被沈墨拦住。顾南城被押出门前,突然转头大喊:“若曦!U盘...别碰!危险!”
门重重关上。我瘫坐在地,脑子里乱成一团。领带夹、浮尸案、彼岸灯塔...所有线索像锋利的刀片,在我脑海里疯狂切割。
就在这时,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苏蔓打来的。
“曦曦!出大事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黑进彼岸灯塔内网,发现个叫‘Echo计划’的绝密档案!第一个受试者...是你!名单最后一个名字被涂黑了,但倒数第二个...是顾南城!”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还没等我说话,苏蔓又急促地说:“更诡异的是,你外公遗嘱的执行人老陈,今天下午就在你那栋楼附近!”
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楼下警车的红蓝灯光还在闪烁,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突然,我注意到墙上的阴影有些不对劲——那分明是个人的轮廓!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正贴在窗户上,惨白的脸,空洞的眼窝,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是今晚看到的那张鬼脸!
黑影抬起手,在玻璃上缓缓划出一个符号——正是彼岸灯塔的标志。随后,它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只留下窗上未干的水痕,勾勒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