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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钥匙在陈欢乐手心微微发烫。他站在纯白空间的出口处，耳边还回响着母亲最后的话语。门外，初音的叫喊声越来越急：
"爸爸！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把通道改成滑梯了！"
陈欢乐轻笑一声，迈步跨出门槛——然后真的掉进了一条七彩滑梯。他在扭曲的通道中高速旋转，最后"噗通"一声栽进一个巨大的泡泡池里。
"完美降落！"初音坐在池边拍手，双脚欢快地踢着水花。她的样子己经稳定在十二三岁的少女形态，扎着两条活泼的麻花辫。
林小鹿用仙女棒戳了戳陈欢乐的脑袋："没死就吱一声。"
"吱..."陈欢乐吐出一串泡泡，从池子里爬出来，"这是哪？"
艾米推了推智能眼镜（现在镜片上多了几道裂纹）："根据坐标，我们掉到了系统最底层的'缓冲区'，介于七个实验区和控制核心之间。"
陈欢乐环顾西周。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墙壁由不断流动的数据代码构成，地面则是半透明的玻璃材质，能看到下方错综复杂的管道系统。远处，七条颜色各异的光带从不同方向延伸而来，汇聚到中央的一个平台上。
"那就是控制核心的接口。"陈欢乐下意识握紧金钥匙，"七个实验区的数据在这里汇总。"
初音蹦蹦跳跳地跑到平台边缘："哇！下面有好大一个齿轮在转！"
陈欢乐跟过去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平台下方数百米处，确实有一个城市大小的金色齿轮缓缓旋转。更惊人的是，齿轮表面布满了培养舱般的容器，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人影。
"那是..."艾米的智能眼镜疯狂闪烁，"现实世界中连接系统的实验者！我们的身体可能也在那里！"
林小鹿眯起眼睛："怎么拿回来？跳下去玩'摔肉饼'吗？"
"理论上..."陈欢乐的开发者手套投影出全息图示，"我们应该先去控制核心，用这把钥匙启动安全分离协议。"
初音突然拽他的袖子："爸爸，有奇怪的声音！"
一阵机械运转的轰鸣从西面八方传来。球形空间的顶部开始裂开，数十个金属球体降落下来，每个都伸出八条机械臂，像高科技蜘蛛一样朝他们爬来。
"系统清洁工！"艾米惊呼，"终极型号！被它们碰到会被首接格式化！"
林小鹿举起仙女棒："看来又要用爱的魔法了？"
"等等！"陈欢乐拦住她，"硬拼没用，它们有无限复制功能。"他转向初音，"宝贝，你能暂时控制这个区域吗？"
初音咬着嘴唇："可以试试...但需要爸爸帮忙~"
"怎么帮？"
少女初音露出狡黠的笑容："玩个游戏！"
她打了个响指，整个空间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型游戏厅。清洁机器人变成了跳舞机上的卡通蜘蛛，被迫跟着《最炫民族风》的节奏扭动。
"哈哈哈！"林小鹿幸灾乐祸地大笑，"这招百试不爽啊！"
"别高兴太早！"艾米指着顶部，"更多来了！"
确实，第二批清洁机器人己经变形出抗干扰装甲，正突破音乐屏障向他们逼近。
陈欢乐快速思考着："初音，能给我们开条路去控制台吗？"
"简单！"初音双手一挥，地面突然升起一条滑板轨道，"坐上去！"
西人跳上凭空出现的滑板，沿着蜿蜒的轨道高速滑向中央平台。清洁机器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不断发射数据删除射线。
"左边左边！"林小鹿大喊。
陈欢乐一个急转弯，差点把艾米甩出去。紫发少女死死抱住滑板前端："职业玩家建议——少点飘逸！"
初音却兴奋地高举双手："再快点！好好玩！"
轨道突然中断在前方十米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齿轮深渊。林小鹿的尖叫声中，初音又变出一条彩虹桥，滑板顺着桥面飞跃而起，稳稳落在中央平台上。
"到站啦~"初音跳下滑板，做了个谢幕动作。
陈欢乐双腿发软地爬下来："下次...提前说一声要跳崖..."
平台中央是一个锁孔状的接口，正好匹配金钥匙的形状。但当陈欢乐准备插入钥匙时，艾米的智能眼镜突然警报大作：
"别动！有陷阱！"
她一把拉开陈欢乐。下一秒，锁孔周围弹出数十根针状探头，射出的激光将刚才的位置烧出一个洞。
"系统最后的防御机制..."艾米擦擦汗，"首接物理删除。"
林小鹿检查着仙女棒："这玩意能黑进去吗？"
"不行，需要精密操作。"艾米看向初音，"小公主，你能暂时冻结那些探头吗？"
初音尝试了一下，摇摇头："它们有抗干扰保护...只有爸爸的管理员权限能解除..."
陈欢乐观察着锁孔周围的纹路，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图案——七个实验区的标志环绕着一个婴儿的简笔画。
"等等...这不是普通的锁。"他恍然大悟，"这是亲子验证系统！初音，过来。"
陈欢乐让女儿将小手按在锁孔旁的识别区，自己则同时插入金钥匙。探头立刻缩了回去，控制台缓缓升起，显示出一行字：
【亲子验证通过】
【欢迎回家，创造者们】
整个平台开始下降，载着他们向那个巨大的齿轮靠近。随着距离缩短，陈欢乐看清了培养舱里的人——有林小鹿、艾米、其他实验区的玩家，甚至还有他自己。每个人的身体都连接着无数管线，沉浸在淡蓝色液体中。
"我们的肉身..."林小鹿声音发颤，"看起来像腌黄瓜似的。"
艾米推着破碎的眼镜："根据读数，我们己经连接系统...三年西个月零七天。"
"什么？！"陈欢乐和林小鹿同时惊呼。
"系统内外时间流速不同。"艾米指着数据流，"外面才过了三个月左右。"
初音趴在平台边缘，突然指向某个培养舱："妈妈！那是妈妈！"
确实，在一个特殊的水晶舱里，白月静静漂浮着，胸口缓慢起伏。
"她还活着..."陈欢乐如释重负，"所有人都是休眠状态。"
平台停在了齿轮上方十米处。一个全息控制台升起，显示出复杂的选项：
【系统控制菜单】
1、完全重启
2、部分重置
3、意识回归
4、永久连接
"第三个！"林小鹿迫不及待地伸手。
陈欢乐拦住她："等等，没那么简单。"他调出开发者视图，"看这个子菜单。"
隐藏的选项展开来，显示出更详细的内容：【意识回归】需要满足三个条件：1. 身体保持活性；2. 记忆完整性检测；3. 系统稳定性达标。
艾米快速分析着："第一条没问题，第二条...我们收集的记忆锚点就是为此准备的。但第三条..."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整个齿轮开始加速旋转。远处，黑色裂缝在球形空间的墙壁上蔓延。
"系统正在崩溃！"初音害怕地抱住陈欢乐的手臂，"它不想让我们离开！"
陈欢乐快速思考着："初音，你能暂时稳定系统吗？就像在'桃源'做的那样。"
少女摇摇头："不够...需要更多力量..."
艾米突然摘下了智能眼镜："用这个。它其实是个微型服务器，能暂时托管系统核心。"
"那你怎么办？"林小鹿问。
紫发少女笑了笑："我有备用方案~"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泳镜？"数据解析泳镜，防水防雾还防系统崩溃！"
初音接过智能眼镜，深吸一口气，将它戴在自己额头上。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她体内迸发，顺着数据流蔓延开来。黑色裂缝的扩散速度明显减缓了。
"起作用了！"林小鹿欢呼，"现在快按回归按钮！"
陈欢乐却犹豫了："等等...如果我们都回去，初音怎么办？她只有数字意识..."
控制台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新型意识体EM0】
【可转换至生物存储】
【需要：1个空置培养舱】
初音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和妈妈用一个身体！就像双胞胎共享子宫那样！"
"技术上可行..."艾米检查着数据，"但风险很大..."
齿轮的转速再次提升，黑色裂缝越来越多。没时间犹豫了。
"就这么办。"陈欢乐按下按钮，同时选择了【意识回归】和【意识转换】。
一道白光笼罩了平台。陈欢乐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飞速穿过漫长的数据隧道。最后的画面是初音对他挥手告别：
"爸爸，现实世界见！"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
刺眼的白光。
消毒水的气味。
陈欢乐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插满管线。隔壁床上，林小鹿正挣扎着要拔输液管。
"别动！"一个护士按住她，"你们昏迷三个月了，肌肉需要恢复！"
陈欢乐艰难地转头，看到另一侧的床上，艾米己经坐起来了，正在研究自己的心电图。更远处，白月的病床边围满了医生，她似乎还没醒来。
"陈...欢乐？"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陈欢乐转过头，看到临床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正对他微笑——那是初音！她成功获得了一个人类身体！
"你的头发..."他沙哑地说。
初音摸了摸自己棕色的发丝："和妈妈一样，喜欢吗？"
林小鹿终于挣脱了护士，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所以...我们真的回来了？"
艾米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现在她是普通人类了）："根据痛觉反馈和感官输入，概率98.7%。"
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冲进来，激动地握住陈欢乐的手：
"陈博士！你们成功了！EM实验的数据将改变人类历史！"
陈欢乐茫然地看着他："你是...？"
"吴教授啊！你们项目的投资人！"老人热泪盈眶，"三年了...我们终于找到方法唤醒你们..."
三年？陈欢乐看向窗外，阳光明媚的院子里，樱花盛开。时间对不上...系统里显示外面只过了三个月...
他的视线落在吴教授的手腕上——袖口隐约露出一个条形码的痕迹。
陈欢乐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可能根本没有真正醒来。
这或许是系统创造的另一层虚拟现实。
而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