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比记忆中更加消瘦,更加沧桑,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只是多了几分末世磨砺出的冷峻。
他穿着简单的褐色作战服,胸前别着"曙光哨站"的徽章——一轮冲破黑暗的朝阳。
"你说你是'灰影'?"一个满脸胡茬的战士怀疑地打量着她,"证明一下。"
颜陌沉默片刻,突然从腰间抽出那三个逃奴交给她的信物——一块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
这是她打晕那两个守卫后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胡茬战士脸色一变:"这是老杰克的通行令!他从哪——"
"枯木林,废弃哨塔。"颜陌压低声音,"三个逃奴,两男一女,带着第二州的烙印。我让他们先过来了。"
凌锋终于开口了,声音比颜陌记忆中的更加低沉沙哑:"为什么帮他们?"
颜陌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因为...我讨厌丧尸贵族。"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
凌锋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面具。片刻后,他做了个手势,其他人放下了武器。
"摘下面具。"他命令道。
颜陌的身体微微一僵。摘下面具?
她的脸现在布满暗紫纹路消退后的血丝,还有王血融合带来的微妙变化...太容易暴露了。
"抱...抱歉。"她突然切换成怂包模式,声音颤抖着后退一步,"我...我脸上有伤...很吓人..."
凌锋皱眉,正要再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搜查!所有人待在原地!"
"奉夜临渊世子之命,寻找危险逃犯!"
冰冷机械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整个灰岩镇!
颜陌的瞳孔骤缩!夜临渊的人居然来得这么快?!
凌锋的反应更加激烈。他猛地拔出手枪,脸色阴沉如水:"银纹守卫!他们怎么敢进入人类聚居地?!"
"最近边界摩擦加剧。"胡茬战士咬牙切齿,"那些贵族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大,伴随着哭喊声和零星的枪响。颜陌能清晰地感知到至少二十个银纹守卫的能量波动,正在镇子里挨家挨户搜查!
"地下室!快!"凌锋一把抓住颜陌的手腕,却在她条件反射的闪避中抓了个空。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现在没时间深究,"不想死就跟我来!"
颜陌犹豫了一瞬。跟反抗军走?还是自己突围?
一声巨响帮她做了决定——杂货铺的前门被暴力破开!金属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走!"她压低声音,跟着凌锋冲向里屋。
凌锋掀开地板上伪装的毯子,露出一个隐蔽的活板门。众人迅速钻入,颜陌最后一个下去,小心地拉上毯子掩盖痕迹。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
颜陌的紫眸在黑暗中自动调节,清晰地看到这是一个简陋但功能齐全的安全屋——武器架、医疗用品、通讯设备...还有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隧道。
"银纹守卫怎么会来这种小地方?"一个反抗军战士低声问道,"我们暴露了?"
凌锋摇摇头,目光却落在颜陌身上:"他们在找什么?或者说...找谁?"
颜陌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完美扮演一个受惊的流浪者:"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猎人..."
凌锋似乎想说什么,但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能量冲击!"胡茬战士脸色大变,"他们在轰炸镇子!"
"不可能!"凌锋握紧拳头,"夜临渊一向讲究精确打击,不会伤及无辜...除非..."
除非他确定目标就在这里,而且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