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堆着好几个木箱子,有一个箱子没有盖上盖子,露出里面一沓沓、印着工农兵形象的“十元大团结”,还有成捆的旧版纸币,数量惊人。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一箱子的钱7、8万是有的。
旧版纸币里有一捆白边十元,正面为一男一女的典型工农形象,上一世的时候被收藏界的人称为“大黑十”。
“啧啧啧!真富有,就是没有票据。”
江与月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巷子,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黄鱼和小黄鱼,金灿灿的光芒在手电光下流淌,一箱子少说也有上百根。
其他几个稍微大一些的箱子装着卷轴字画、青花或者粉彩瓷器、温润的羊脂白玉观音、翠绿的翡翠山子、铜器香炉,甚至还有几件西洋座钟和珐琅彩的餐具。
这些东西都被杂乱地堆放着,许多都沾满灰尘,显然是被粗暴搜刮来的,根本不懂得珍惜。
这时,电筒扫过密室角落桌子上放着的硬皮笔记本,江与月被上面的镀金折射的光闪了一下眼睛。
她走过去翻开,里面用粗犷潦草的字体记录着一笔笔账:
“X年X月X日,查抄张XX家,缴获大黄鱼五根,袁大头三百枚,字画若干(己处理)。”
“X年X月X日,李XX家,抄没小黄鱼二十根,玉器三件,瓷器五件(精品入库)。”
“X年X月X日,孙XX,抄家得古书两箱,银元宝一匣,西洋钟一座(入库)。”
……
在笔记本的扉页上,赫然用红墨水写着几个大字——赵卫国。
穗城红委会主任赵卫国!
“呵……”她发出一声嗤笑。为民除害?她没那闲心。但黑吃黑?她是乐意之至。
她看着一个个木头箱子:“宝贝们,从此刻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了。”
装现金的箱子,收!
装大小黄鱼的箱子,收!
装古董的箱子,通通收了。
不到一分钟,刚才还堆得满满当当的密室,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呛人的灰尘在手电光柱里飞舞,还有地上那些箱子留下的压痕。
最后,她拿起那个写着赵卫国名字的笔记本,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啪嗒!”随手将它扔在了空荡荡的地面上。
这个“账本”根本就不能成为扳倒赵卫国的罪证,就留给他自己慢慢欣赏吧。
做完这一切,她不再停留。
迅速爬上石阶,将木板盖好,青砖复位,小心地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
回到前院,屋内的动静还未停息。
她屏息凝神,轻轻一推——那扇本就虚掩的房门,无声地开大了几分,屋内不堪入目的景象和浓烈的气味瞬间有了逸散的通道。
江与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充满了罪恶和肮脏交易的小院。
怀里没有多揣一根金条,空间里却多了一座足以让人疯狂的“金山”。
月光清冷地洒在寂静的街道上。
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深藏在阴影中的院落。
她边走边掏出几块高浓度的能量棒,狠狠塞进嘴里咀嚼,感受着甜腻与能量在口中化开。
然后,状似无意地对着寂静的夜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低语:“这天干物燥的,那堆柴火离屋子这么近,看着就悬乎……火星子要是蹦上去,眨眼就能烧成一片吧?”她边说着话边往院子外面走,“着火了的话,里面那两位‘忙’得热火朝天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抽身’跑出来……不过没关系,咱们这片的邻里街坊,那可是出了名的古道热肠,见着火光,肯定抄家伙就往里冲,救人要紧啊,绝对能把人‘完整’地拖出来。”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仿佛胃袋被瞬间抽空的感觉袭来。
她脸色一白,冷汗瞬间渗出额头。
这饿肚子的感觉还真是难受,但现在也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她必须快点回去。
在江与月回到胡家后,不知何处飞来的一点微末火星,精准地落在了那堆干燥的柴草上。
“噗嗤”一声轻响,火苗瞬间窜起,在夜风的助长下,贪婪地舔舐着柴堆,火势迅猛蔓延,顷刻间照亮了半边天。
“着火啦!快来人啊!救火啊!” 尖锐的呼喊划破夜空。
左邻右舍瞬间被惊动,家家户户亮起灯,人们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拎着水桶、脸盆、扫把,乱哄哄地涌向火源。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秉持着江与月“乌鸦嘴”中的“救人要紧”,不顾火势凶猛,一脚踹开那扇本就虚掩的房门:“里面有人吗?快出来!”
门内景象在火光的映照下,纤毫毕现。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以极其不堪的姿态纠缠在床上,胡胜利依旧药效未过奋力扭动着,刘德昌则忙脚乱地想推开身上死沉的胡胜利,嘴里骂骂咧咧,丑态毕露。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瞬间石化,眼珠子瞪得溜圆。
后面跟来的邻居们,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借着火光也看了个清清楚楚。
死一般的寂静后,是震天的哗然和难以置信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是……”
“刘副主任?!他怎么……和……?!”
“搞破鞋!这是搞破鞋啊!还是两个男的!!”某个大嗓门的妇女尖声叫破了真相,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刺耳无比。
场面彻底失控!救火的人忘了救火,全都围在门口看这场惊天大戏。
也好在这个院子偏僻,不会烧到其他地方。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鄙夷唾弃的目光如同利箭射向屋内的两人。
刘德昌羞愤欲绝,胡乱抓起衣物遮挡,怒吼着:“滚!都给我滚出去!”但无人理会。
混乱中,几个戴着红袖章、面色严肃的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为首的小队长看着屋内的景象,眉头拧成了疙瘩,厉声喝道:“光天化日……不对,深更半夜!伤风败俗!搞破鞋搞到这种地方来了,简首给革命群众抹黑。把他们两个,给我捆起来!带回红委会!”
红袖章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去,不顾刘德昌色厉内荏的叫嚣“我是刘德昌!红委会副主任!你们敢!”粗暴地将两人用麻绳捆了个结实,连件囫囵衣服都没穿好,只胡乱裹了点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