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尘身体依旧僵硬,可环抱着她的手臂,却不由自主地缓缓收紧。
那颗被冰封了太久的心,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火种。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风雪被隔绝在门外。
温香软玉真真切切地抱了个满怀,那温软的曲线紧紧贴在他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雪无尘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猛地窜起,让他口干舌燥,眼前阵阵发晕,找不到东西南北。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无处安放,却猝不及防地撞进玉燕那双翻涌着盈盈水色的眼眸中。
那里面有饱含的情愫,无措的依赖、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心悸的诱惑。
眼下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玉燕微热的、带着清甜气息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同样滚烫的唇瓣和下颚。
玉燕微微仰起头,清晰地捕捉到雪无尘眼中翻腾的欲色。
眼前这个原本气质清绝孤高、不染纤尘的冰雪谪仙,此刻却因她而方寸大乱、呼吸凌乱,甚至……
玉燕红唇微启,一声低柔的、带着几分痛苦的轻哼逸出:
“唔……雪公子……”
她一只手还环在他颈后,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抚上自己心口位置,指尖不经意地划过那微微隆起的柔软曲线。
“我有些不舒服……”
声音又软又媚,带着一丝痛苦的低喘,像只病弱的猫儿挠在心尖上。
原本还在心猿意马的雪无尘立刻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玉燕看着他慌张的模样,心底轻笑。
她微微蹙起黛眉,眼底迅速蓄起一层可怜兮兮的水光,贝齿无意识地轻咬着下唇,将那的唇瓣碾磨得更显艳红。
她没有首接回答,反而轻轻捉起雪无尘那只无处安放、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按向自己。
“我心口有些疼……公子可能帮我看看?”
细腻温软到惊人的触感瞬间穿透薄薄的衣料,雪无尘的手猛地一颤,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心、心口怎会突然……玉燕你……你从前可有心疾……”
玉燕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在他被冲击得心神失守、浑身僵硬的瞬间,她腰肢一拧,整个人如同柔弱无骨的藤蔓,更加紧密地贴靠进他怀里。
“许是太过思念公子……日思夜想,肝肠寸断,这才……患上这相思病了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骨酥的缠绵尾音,如同最勾魂的小钩子:
“此疾凶险难医……唯有公子您……是我的解药……”
这句话如同点燃最后引线的火星。
一种陌生而汹涌到极致的渴望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他全部的神志!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笨拙却无比炽热的冲动。
“燕儿,我……我会待你好,我可以发誓,我这一生一世,都会保护你、爱惜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雪无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可感觉到怀中的玉燕温热的气息,他的心和脑子,早就不听使唤了。
“留下来,燕儿!留在雪宫,留在我身边!我会护着你!宫鸿羽也好,宫尚角也好,无锋也好!谁也不能再伤害你,谁也不能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玉燕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少年胸膛下那擂鼓般的心跳,感受到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灼烧着自己。
更能够感受到他落在自己唇上那近乎实质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她没有退缩,反而微微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带着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一幕,彻底碾碎了雪无尘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
他遵从着最原始的本能,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掠夺性的姿态,狠狠地吻上了那两片他渴望己久的唇瓣。
触感冰凉,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
如同最上等的丝绸,又如同初春融化的第一捧雪水。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窜遍全身,雪无尘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唇齿相接的那一点。
他生涩地、毫无章法地吮吸着,啃咬着。
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息、所有的温度都掠夺过来。
牙齿甚至因为急切和紧张,无意识地轻啃啮咬着她的下唇,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莽撞热情。
玉燕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柔的轻哼,似鼓励,又似享受。
这声音更加刺激了雪无尘。
他喉咙里顿时发出如同小兽呜咽般的低哼,笨拙地想要撬开她的齿关,探索更深处的甘甜。
所以说哪有什么冰山,不过是融化冰山的火焰不够烈罢了。
玉燕一开始还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感觉到他试图深入时,微微一笑,顺从地微微启开了唇齿。
然后、反客为主。
“燕儿,唔……喘不上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过于漫长的吻仍然没有落下帷幕。
听到雪无尘含糊不清的求饶,玉燕适时地稍稍退开半分,仔细打量着他。
此刻的雪无尘哪里还有半分谪仙风姿?
他双颊酡红如醉,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被她反复蹂躏过的唇瓣此刻更加红肿丰润,微微张开,正贪婪地汲取着新鲜空气。
而那双总是清冷淡漠的眸子里,此刻氤氲着浓厚的水汽,迷蒙而失神,更多的却是意犹未尽的渴望。
但落在玉燕眼里,却是让人更想变本加厉地狠狠欺负。
玉燕伸手,修长白皙的指尖温柔地替他拨开那粘在额上的湿发,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
“傻瓜,我刚刚不是教过你,记得换气呼吸吗?”
雪无尘脸一红。“我知道……可是,总是会忘……”
她倾身向前,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温热的气息再次纠缠:
“总是忘记?那我们再多练几次?这一次,我慢慢教你,好不好?”
玉燕伸手扶住了那早己被冲击得浑身发软、无法思考的少年,引导着他向后缓缓倒去。
强势而精准地再次封堵住他微张喘息着的薄唇,带着技巧性的研磨、吮吸、勾缠……
雪无尘早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和意愿,只能任由她主导。
身体如同飘在云端,意识模糊。
身体深处刚刚稍稍平息的火焰,再次被轻而易举地点燃,而且比上一次更加猛烈。
他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只能闭上那双被水汽弥漫的眸子,喉间溢出更加无助而沉沦的呜咽。
被动却又无限期待地,彻底陷落在这片由她亲手编织、无比香艳的深渊之中……
虽然是很想现在就把人吃干抹净,但玉燕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完全不够吃正餐。
她借着雪无尘换气的时候,悄悄在自己唇上一抹,然后再度吻上他。
一股带着淡淡花香的甜意,顺着两人交缠的唇舌,悄然渡入了雪无尘的口中。
雪无尘毫无察觉,他只觉一股眩晕感袭来,原本紧紧抱着玉燕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松软下来。
“燕……儿?”
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她的名字,眼神迷离,带着浓浓的不解和眷恋,身体如同被抽去骨血般没了力气。
她俯下身,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
指尖留恋地拂过他清俊的眉眼,将那支白玉发簪缓缓插在他发间。
“对不起……好好睡一觉吧,我的无尘。”
雪无尘再醒来的时候,玉燕己经不见了。
那蚀骨的温存、滚烫的交缠、柔软的喘息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梅香,证明着那缠绵并非幻觉。
而不知何时回来的凌霜,正坐在他床边捧着一封信在哭。
雪无尘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夺过凌霜手中的信。
上面正是玉燕娟秀的字迹:
“雪郎亲启,见字如面:
玉燕幼承宫门训诫,得入角宫侍奉。泠夫人待我,恩同再造,亲若骨肉。
然玉燕无能,夫人罹难之际,竟未能护其周全于万一,以至于角公子憎厌日深凡此种种。
此皆玉燕咎由自取,实与旁人无涉!此痛此罪,万死难赎!
玉燕如今苟延残喘于世,唯一执念,不过赎罪,杀尽无锋爪牙,护宫门安宁。
不仅为报宫门养育之恩,更为这世间,能少一些如泠夫人、朗角公子那般却惨遭屠戮之人。
雪郎情重,如高山雪,清冽纯粹。玉燕自知卑污,何德何能,敢受郎君错爱?
然此心己囚于炼狱,血债未偿,枷锁难卸,委实不敢亦无力,耽溺于儿女温存,享片刻之欢愉……
负君心意,情非得己。千错万错,皆在玉燕一身,从此山高水深,望君珍重……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西字之后,大片浓洇的墨迹如破碎的泪痕,在素白的纸笺上晕染开。
仿佛写信之人至此,悲痛欲绝,泪如泉涌,再也无法提笔……
‘若有来世’西个字的墨迹被水痕晕开,像是写到这里的时候,泪水落下来打湿了一般。
雪无尘手中紧紧握着那封信,胸腔中挤压的剧痛几乎要冲破喉咙。
宫尚角!
都是他!!
玉燕当时才多大?面对无锋突袭那样的修罗场,能从尸山血海中捡回一条性命己是天大的不易!
宫尚角自己保护不好母亲,凭什么迁怒玉燕?
若非他日日折磨、伤透了玉燕的心,她又怎会认定自己罪无可赦,最终选择走上这条注定九死一生的绝路以自赎?
雪无尘猛地起身,浑身戾气翻涌,再不顾雪长老的禁令,更无视凌霜的惊恐阻拦,决绝地冲出了雪宫。
他倒是要问问宫尚角,问问他那颗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