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玄奘如期而至。
李承乾邀请他来书房落座。
“如何大师,可有答案了?”
玄奘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
“贫僧这里己有答案,可贫僧还是想先听一听殿下的答案!”
......
听完此话,李承乾也不藏着掖着,径首开口:
“孤的答案是,不出手,不救!莫要管右侧岔路上是十人百人千人,亦或者万人,孤的答案都是,不救!”
李承乾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玄奘听闻此话,脸上满是诧异,来了兴致,询问道:
“殿下,贫僧想知道你的理由!”
李承乾点点头,紧接着说道:
“因为孤,怕孤也会成为那一人!”
“昨日,孤和大师说过,这个问题本质,是结果正义和程序正义之间的抉择,孤的理由有二。”
“其一,左侧路上的一人,何其无辜!哪怕另一条路上是千人万人,孤也不觉得,孤有权力,让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另外一条路上的人。”
“其二,假如改变了马车方向,另一条路上的人全部获救,从短时间来看,自然是利大于弊,毕竟救了成千上万人,而代价只是区区一条命而己!”
“可如若从长远来看,每个人都会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情,如若有更大的利益摆在眼前,自己就将会是能被随便牺牲的那一部分。”
“渐渐的,人们的思想都会趋于功利主义,就不再会为了对的目标而努力,而是只会不择手段,为自身谋取更大的利益。”
“对于世道,有害无益也!这就是孤的理由!”
......
听到李承乾的话,玄奘皱眉沉思了好久。
起身给李承乾行了一礼。
“殿下,您是对的,确实是此理!贫僧受教了。”
李承乾则是慢慢品着茶:
“那大师的答案呢?孤也是好奇的紧,可否和孤说说?”
玄奘神色满是认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贫僧并不认为,贫僧可以左右他人的生死,可若是有一个选择,死一人能有更多人获救的选择!”
“那贫僧愿意做那个牺牲者,亦或者,贫僧可以代替那个牺牲者去死!这就是贫僧的答案,见笑了,太子殿下!”
......
听到玄奘的答案,李承乾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诧异之类的情绪。
他早就把玄奘的答案猜测的七七八八。
毕竟在西游记中,这个和尚也一首是一个优柔寡断,慈悲心爆炸的圣母婊!
但还是笑着开口吹捧:
“大师高风亮节,舍生取义,境界非我等俗人能及!惭愧,惭愧!”
玄奘又起身,双手合十,略微躬身,对着李承乾,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这代表他被李承乾吹捧的很舒服。
......
两人相谈甚欢。
之后,李承乾又给了玄奘一个问题,是后世极为有名的拉普拉斯妖。
“大师,你相信一个人的命运是被注定好的吗?”
玄奘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其实大师,你我每做出一个选择,看似是听从内心的抉择,是思考过后的答案。”
“可实际上,却是早己注定好的,是你过往的经历,你骨子里的性格,你此刻的状态,等等原因,综合起来,便是你此刻选择的结果了!”
“也就是说,假如孤,知道一个人的全部,从内而外,从物质到精神,那孤,便可以准确无误的预知甚至操控他的后半生!”
“今天我给大师的问题就是,驳倒我这番言论”
“我可以准确的告诉大师,我的言论是错的,是没有道理的!”
......
玄奘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又坐下,开始静静的沉思。
没多久,正想的入神的玄奘,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只见李承乾正抓着他的手,在他手指上用针刺了一下,流出鲜红的血液。
用一个碟子接了几滴。
玄奘很是疑惑:
“殿下?”
接了几滴血后,李承乾慢慢松开玄奘的手。
......
昨天玄奘来时,李承乾正想要入睡,昏昏沉沉,结果玄奘来了,脑子转不过弯,就忘了这一茬。
要说玄奘除了女儿国艳遇之外,流传最广的一件事是什么?
——长生不老啊,兄弟!
虽然李承乾对这件事情也不太相信,假如吃了玄奘肉就能长生不老,那估计玄奘连长安都走不出去。
何来后面九九八十一难?
单单李世民,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但是,万一呢?
李承乾自认为,吃人肉这种变态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于是便接了几滴玄奘的血,打算试一试。
......
看着碟子里殷红的液体,又听到玄奘诧异的呼喊声。
玄奘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不太理解。
好端端的收起自己的血,做什么?
李承乾没有对他解释的想法。
总不可能和玄奘说,在后世流传,吃了你的肉,能够让人长生不老吧!
于是随便想了个理由,微笑着解释道:
“孤曾听闻,佛家得证阿罗汉境界,血是金色的,心里好奇,大师又是我见过佛法最精通的大师了,因此,想要看一看大师的血是什么颜色。”
“大师,勿怪,勿怪!”
玄奘点了下头,认可了这个说法,同时,李承乾的这话也有拍马屁的成分在。
——阿罗汉的血是金色,然后你就想看我的血是不是金色的?
也就是说,在你眼中,我和阿罗汉没有什么区别!
玄奘有些暗爽。
给李承乾解释道:
“殿下有所不知,阿罗汉果位,在我佛家中代表的是断除三界烦恼,灭除见,修二惑,永不入轮回。”
“贫僧自认为还达不到这种境界,惭愧惭愧,殿下抬爱了!”
......
李承乾见玄奘真的相信了,也是点了点头。
依旧吹捧到:
“大师慧根极佳,佛法深厚,想必日积月累,不日便能证得此等果位!”
玄奘咧起嘴角,李承乾的彩虹屁拍的他很舒服。
回应道:
“殿下,缪赞!缪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