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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晨光穿透教室的尘埃，在枫叶高举的手机屏幕上跳跃。"黑羽发来了新的照片！"她的指尖划过雪山背景，少年举着"St. Moritz Iional School"的旗帜，冻红的脸上笑容灿烂。
澜的呼吸突然停滞——照片里黑羽的左手比着诡异手势：食指与拇指圈成圆环，其余三指笔首如刃。"这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瑞士的'OK'手势。"洛黎自然地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轻点两下放大背景。雪道缆车的阴影里，半个染血的护腕一闪而过。"看，典型的恩加丁山谷地貌。"他笑着将手机还给枫叶，白大褂袖口擦过屏幕，那片阴影己被裁剪出画面。
初五的笔尖在课本上戳出黑洞，墨迹吞噬了"地理"二字。
2
天台风箱般闷热。五月咬着吸管，草莓牛奶的甜腻堵在喉咙。"太突然了..."他盯着楼下操场，那里曾有黑羽扣篮的身影。
冰凉的铝罐突然贴上他后颈。初五不知何时出现，相同的草莓牛奶在他手中凝出水珠。"人总是突然离开的。"初五倚着栏杆，阳光融化了他侧脸的锐利轮廓。远处工地的塔吊缓缓移动，像巨大的行刑架。
五月握紧牛奶罐，初五的指尖残留在他手背的触感如电流。当一只乌鸦掠过塔吊时，初五突然说："记得他输球后总偷喝你的草莓奶吗？"五月惊愕转头，初五己望向天际线——那里正飘过一片雪山形状的云。
3
化学实验室弥漫着氨水的刺鼻气味。洛黎手中的烧杯突然迸发妖蓝，液体如活物般翻涌。"突然变色反应。"他举杯向众人展示，蓝光映亮他镜片后的瞳孔，"只需催化剂轻轻一点..."
"像黑羽突然去瑞士！"枫叶的掌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洛黎手腕几不可察地一抖，蓝色液体溅上白大褂前襟，晕开如淤青。"人生充满意外。"他扯出微笑擦拭污渍，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条形码纹身在蓝光下泛青，与初五腰间的烙印数字同为Helvetica字体。
初五的玻璃罐在实验台角落反光，新投入的瑞士法郎硬币沉向罐底。硬币边缘的凹痕，与洛黎实验刀缺口的弧度完全吻合。
4
福尔马林液中的硬币缓缓翻转。初五的镊尖划过硬币边缘的凹痕——昨夜这把手术刀刚割断北海道仓库的锁链。窗外传来枫叶的笑声，洛黎正握着她的手调试显微镜，白大褂袖口缩至肘部。
当条形码纹身完整暴露时，五月的铅笔突然折断。那个由数字"717"转换的条形码，此刻在阳光下清晰可辨。洛黎似有所觉，抬眼与窗内的初五视线相撞。他忽然翻转枫叶的手腕，指尖在她脉搏处画圈："这里能看到毛细血管哦。"枫叶绯红的脸颊，恰好挡住五月探究的视线。
5
图书馆的空调吐出殡仪馆般的冷气。白马盯着屏幕上的照片EXIF信息——GPS坐标定位于瑞士圣莫里茨，但相机型号显示为Nikon D850。他清楚记得黑羽最厌恶单反，手机摄影是他最后的社交动态。
删除键被按下时，阴影笼罩桌面。"在查旅行攻略？"洛黎将《欧洲旅行指南》放在澜面前，书页自动翻到瑞士章节，"圣莫里茨的雪...能掩盖所有痕迹。"他的指尖划过雪景照片，指甲缝里残留着蓝色试剂的结晶。
白马突然起身撞翻椅子。书页间飘落的旅行社广告单上，北海道钏路湿地的天鹅群正掠过雪原——与黑羽"瑞士"照片背景里的飞鸟种类完全一致。
6
河岸樱花吹雪如丧仪纸钱。洛黎将三明治切成完美的黄金比例，枫叶的笑语在春风里荡漾："洛黎好贤惠！将来肯定是好丈夫~"
初五在远处樱花树下翻动书页。当他抬眼时，目光如手术刀剖开野餐垫上的平和：五月写地址的钢笔在"Switzerland"的"S"上洇开墨点；澜装饰明信片的贴纸遮住了黑羽照片中异常的左手手势；白马盯着河面浮漂，鱼线在水底缠成死结。
"寄给黑羽吧！"澜将明信片举向阳光，樱花瓣粘在"我们都很想你"的字迹上。洛黎接过的瞬间，笔尖在邮政编码栏停顿——那里本该是瑞士邮编7500，他却写下080-0021的开头。初五的书页在风中翻飞，停在一张北海道地图，札幌中央区的邮编像伤口般渗着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