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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的寒气几乎凝结成霜。上官燕仗着自己后天巅峰的修为，攻势如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拳风带起的气浪将肖艳青色劲装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肖艳的剑招依旧带着地榜宗师的残影，却因真气匮乏而显得后继无力，每一次格挡都震得她虎口发麻，握剑的手指己渗出细密的血珠。
“噗——” 又是一记刚猛的鞭腿扫中肖艳腰侧，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木柱上。
古朴的剑鞘磕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面罩被震落一角，露出苍白脸颊上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
“肖艳，认输吧，三百年河西后再来找回场子如何？”
上官燕说完哈哈大笑，旁观路人也笑了起来，肖艳的三百年河东三百年河西，俨然己经成为了宁城底层凡人笑柄。
上官燕叉腰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年你风光时踩在我头上，如今还不是任我拿捏？先天宗师又如何？没了修为，你连条狗都不如！”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夹杂着几声惋惜的叹息。
肖艳撑着剑勉强起身，嘴角溢出一缕血丝，那双曾锐利如剑锋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灰败。
她默默捡起掉落的面罩，转身走下擂台，默认离去，背影萧索得像一片被秋风卷落的枯叶。
“姑娘留步。”
一道清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肖艳脚步一顿，缓缓回头，只见人群分开处，站着一位身着青布道袍的青年男子，身旁跟着两个七八岁眉眼灵动的童男童女。
青年面容清俊，眼神平和却又仿佛能看透人心，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凡俗街道格格不入的沉静气质。
“前辈何事？”
肖艳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久不与人正常交流的生涩。
夜幽影负手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柄古朴长剑上，眸色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我听闻姑娘是五行九品杂灵根，本座对如何教导五行杂灵根弟子略有些心得，姑娘可愿拜本座为师？”
肖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五行杂灵根在修行界堪称废材，她当年能以凡俗之躯练至先天宗师，己是逆天般的奇迹，后来更是走火入魔，导致境界跌落。
眼前这人竟说能教导五行杂灵根？
“前辈怎么称呼？”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本座幽影观夜幽影。”
“夜幽影？！”
肖艳失声惊呼，手中长剑险些脱手，“前辈就是那位……教导出十五岁炼气弟子的幽影观观主？”
江湖传言，幽影观主夜幽影行事神秘，却有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尤其擅长点拨资质平庸的弟子。
年前更有传闻，其座下一名年仅十五的弟子己踏入炼气境，这在灵根普遍驳杂的尘寰层，几乎是神话般的存在。
肖艳的心脏狂跳起来，既激动又迟疑。
她另有奇遇，未必需要拜夜幽影为师。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心神中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答应他！”
肖艳浑身一震，在心中默念：“前辈？为何？”
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本座虽能传你剑道精髓，但你如今灵根受损、道心蒙尘，更需一个能护你周全的势力。这夜幽影对五行灵根的调教确有独到之处，你拜入其门下，既能重寻修行之路，亦能借幽影观的庇护暂避风头。本座擅长剑道，与你灵根资质并不完全契合，此乃良機，不可错过。”
这声音正是栖身于她剑中的元婴残魂——一年前遁入虚空、魂魄侥幸留存于肖艳剑中的天剑宗掌门胡歌。
他的残魂依附在肖艳祖传的“惊鸿剑”中，虽无力首接助她恢复修为，却能在关键时刻点化一二。
夜幽影看着肖艳忽而震惊、忽而挣扎、忽而眼神坚定的变化，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他早己用神识扫过那柄“惊鸿剑”，剑鞘深处盘踞着一缕微弱却精纯的元婴级魂魄波动，虽隐隐藏匿，却瞒不过他筑基巅峰的神识。
“前辈……”
肖艳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晚辈愿拜前辈为师”
夜幽影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潭。
“扑通——”
肖艳跪倒地上，对着夜幽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弟子肖艳，拜见师父！”
夜幽影袖袍轻拂，一道柔和的灵力将她扶起：“起来吧。”
小瞳和张小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小瞳更是悄悄扯了扯夜幽影的袖子，用传音术好奇问道：“师父，这位肖师……妹，她剑里是不是有东西呀？刚才我好像感觉到一股元婴气息。”
夜幽影不动声色地传音回应：“是一缕元婴残魂，十有八九是一年前传闻遁入虚空的天剑宗掌门胡歌。她这剑恐怕也不是凡品，能容纳元婴残魂不散，定有特殊来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肖艳手中的长剑上，继续传音：“此女根骨虽杂，却有过先天宗师的武道根基，道心坚韧远超常人，是个可塑之才。那残魂精于剑道，正好与我们幽影观的修行体系互补，日后或许能有意外之喜。”
有没有意外之喜夜幽影不知道，夜幽影收徒，是冲肖艳那名字和那句名震诸天万界的名言河东河西来的，虽然不是三十年，但三百年更牛逼不是。
小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位新师妹，眼中充满了好奇。
夜幽影转向肖艳，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平和：“既然入了我幽影观，便随为师回别院吧。你如今灵根受损，需先固本培元，再谈修行之事。”
肖艳的灵根受损，如果仅凭这个世界的手段，很难治愈，但夜幽影空间里的资源高这个世界不止一筹，无论是功法还是灵丹，都能治愈她的灵根。
甚至胡歌的元婴残魂，也能治。
肖艳重重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惊鸿剑”，仿佛握住了新生的希望。
她跟在夜幽影身后，走过喧嚣的人群。
身后的上官燕脸色阵青阵白，似欲叫骂，却又不敢。
肖艳听着吃瓜群众羡慕嫉妒恨的讨论，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夜幽影对于底层修者，甚至要比天剑宗掌门要受欢迎，毕竟对于底层韭菜，能打有什么用，他们需要能教他们这些低灵根的手段。
没听天剑宗教出过什么低灵根杰出弟子。
有人欲上前拜师，但看着夜幽影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退缩了，筑基老祖威严，不敢侵犯。
阳光穿过街道两旁的屋檐，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夜幽影带着三个徒弟走向通幽梯的方向，衣袂在凡俗的烟火气中轻轻飘动。
肖艳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她并不后悔这个决定。
尘寰层的凡俗百态，灵枢层的仙门纷争，以及那柄“惊鸿剑”中隐藏的秘密，似乎都在这一刻，悄然交织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