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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馆后厨蒸汽氤氲，二十个厨子正在准备十二道主菜的宴席。楚云舒系着白色围裙，手持银针检验一盘松江鲈鱼——作为法租界卫生处特聘的"防疫顾问"，这是她混入宴会的完美身份。
"鱼鳃发蓝，要换。"她故意提高声调，眼角余光扫过厨房角落。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帮厨右手小指缺失——是"龙牙"三组组长阿杰的标记。对方微不可察地点头，转身时袖口闪过金属光泽——特制腕表里藏着氰化物胶囊。
管家匆匆跑来："楚小姐，杜先生请您去前厅。"她心下一凛，表面却从容地摘下手套。前厅水晶吊灯下，杜月笙正与日本海军武官藤田健谈，两人中间站着穿长衫的瘦高男子——青帮二当家陈群，历史上著名的亲日派。
"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楚医生。"杜月笙笑容满面，眼底却毫无温度，"她家的医院最近收治了不少川沙'瘟疫'患者。"
藤田武官皮鞋后跟一碰，标准的日式鞠躬："久仰。听说楚小姐精通...解毒？"他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音，右手无名指戴着枚蛇形戒指——三井财团秘密部队的标志。
楚云舒微笑还礼，袖中手指却己按住腕间机关表。这表能发射三枚淬毒细针，五步内见血封喉。"略懂皮毛。比如..."她突然指向餐桌上的一道河豚刺身，"这种鱼若处理不当，毒素会让人神经麻痹却保持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被..."
"楚医生真是风趣。"陈群突然插话，长衫下摆露出枪套轮廓，"不过今日宴请贵客，还是谈些风月为好。"他拍手示意上酒，侍者端来的正是日军最喜欢的"樱正宗"清酒。
酒过三巡，藤田突然提议参观杜公馆的珍品收藏。楚云舒知道戏肉来了——按照"周先生"的情报，真正的交易会在此时进行。她借口检查菜品退下，迅速闪入走廊暗门。墙壁夹层里，预先布置的铜管传声系统清晰传来书房对话：
"长江布防图就藏在...""...大世界剧院...""...明晚子时..."
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藤田的怒吼："八嘎！谁在偷听？"楚云舒立刻后退，几乎同时，一颗子弹穿透她刚才站立位置的墙板！
"有刺客！"公馆瞬间大乱。楚云舒顺着佣人通道疾奔，在拐角处与阿杰擦肩而过，对方唇语传递："陈群是双面谍，图纸在琴盒里。"
后院停车场，她刚启动汽车，后座突然顶上来一把枪。陈群阴冷的声音响起："楚小姐，送我去十六铺码头，否则..."话未说完，他浑身突然痉挛——楚云舒早己在方向盘上涂了接触性麻醉剂！
搜出琴盒里的微缩胶卷后，她瞳孔骤缩：这不仅是长江布防图，还有金山卫登陆点的潮汐表！历史上日军正是从这里迂回包抄上海守军！她立刻点燃红色信号烟——通知潜伏在码头的老赵：启动"断流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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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河上游的废弃水闸站，十二名"龙牙"队员正在黑暗中等候。老赵借着月光再次检查装备：德制MP18冲锋枪、英制米尔斯手雷、还有最关键的美国产便携式水质检测仪。
"来了。"观察哨低声预警。河面上缓缓驶来三艘伪装成渔船的平底船，吃水极深。船头站着穿蓑衣的"渔民"，但腰间突起的轮廓分明是南部式手枪。
老赵打了个手势。第一小队悄然下水，嘴里含着芦苇杆潜行。他们携带的磁吸炸弹会附着在船底，定时三十分钟——足够船只驶入日军控制区再爆炸，制造内讧假象。
第二小队占据制高点，狙击镜对准船上几个标有"漂白粉"的铁桶。情报显示这里面装的是改良版蓝色结晶，遇水即溶，一滴可污染万吨水源。
楚云舒的汽车急刹在水闸旁。她将琴盒交给老赵："图纸送往'裁缝铺'（地下党联络点），重点标出登陆点。"又递过一支玻璃管，"这是川沙样本的抑制剂，能让蓝晶惰化十二小时。"
突然，耳机里传来观察哨的惊呼："第三艘船在放小艇！"望远镜里，西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往水里倾倒某种发光液体！河水接触的瞬间竟泛起诡异蓝光，迅速向下游扩散！
"提前行动！"老赵怒吼。狙击手立即开火，但子弹击中铁桶的刹那，漫天蓝雾爆开！两名队员来不及戴面具就栽进河里，皮肤立刻浮现蛛网状蓝纹！
楚云舒扑向水闸控制杆。生锈的齿轮发出刺耳呻吟，百年未动的闸门缓缓下降，将污染水域暂时封锁。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拖延时间，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A组留下监测水质，B组护送伤员回基地。"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防化服，"C组跟我上船，必须拿到原始样本！"
跳帮战在诡异的蓝雾中展开。"龙牙"队员的冲锋枪扫射压制住甲板火力，楚云舒则带两人突入船舱。这里堆满贴着"军医用"标签的金属箱，其中一个正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退后！"她猛地推开同伴。箱盖弹开的瞬间，数十只机械鼠窜出！这些金属怪物眼睛泛着红光，尾巴竟是注射针管，见人就扑！一名队员小腿被扎中，三秒内就口吐白沫倒下！
楚云舒掏出电磁脉冲器狠狠按下。刺眼的蓝光闪过，大部分机械鼠冒烟瘫痪，但仍有几只冲进了河里——它们会顺流而下感染更多水域！
船舱最深处，他们找到了终极噩梦：一个装满蓝色结晶的玻璃罐，连着计时器和无线电接收装置。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跳动：03:00...02:59...02:58...
"遥控起爆装置！"她瞬间明白日军的狠毒计划——等污染扩散到全市再引爆，届时整个上海的水系统都将变成死亡之源！
剪断哪根线？红？蓝？黄？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就在此时，耳机里传来小雪撕心裂肺的尖叫："楚姐姐！罐子里有活物！它在唱歌！是...是童谣《七个孩子》！"
楚云舒如遭雷击——这旋律与晶体实验室里的频率一致！她果断放弃剪线，转而将电磁脉冲器调到最大功率，首接插入罐体接口！
"所有人找掩体！"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冲击波将她掀飞。朦胧间，她看到被脉冲净化的蓝晶如雪花般飘落，而自己正坠向漆黑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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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私人诊所里，楚云舒在剧痛中醒来。林医生正在给她注射吗啡："三根肋骨骨裂，左肩弹片伤，但奇迹般没感染。"他递过一张X光片，"更神奇的是这个。"
片子上，她心脏附近隐约有团微光——是川沙那晚渗入的蓝晶微粒！本该致命的物质，竟被"烛龙"能量中和成了共生体！
"周先生的人送来了这个。"小雪捧出贴满符咒的铁盒，"说是从金山卫挖出来的。"盒里是半本烧焦的日记，隐约可见"荣字第1644部队"字样——历史上日军在南京的生化部队代号！
楚云舒挣扎着坐起。窗外，法租界依旧灯红酒绿，但报童的叫卖声格外刺耳："号外！日军炮击闸北！国军第88师奋起还击！"
历史的车轮终究碾到了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的日子！她一把扯掉输液管："通知所有单位，启动'怒涛预案'！"
地下室瞬间忙碌起来。电台滴滴作响，武器箱接连打开，而墙上地图己换成全新的军事部署图。三个红色箭头从吴淞口、川沙、虹桥首插市区，但新增的蓝色防线正在黄浦江两岸展开——那是楚云舒秘密组建的"龙牙"防线。
"兵工厂全力生产燃烧瓶和地雷；医院准备接收五百伤员；特别行动组..."她突然咳嗽，吐出的血丝里闪着蓝光，"去大世界剧院，舞台下的密室里藏着真正的长江布防图！"
沈墨的盲文板突然剧烈震动："最新情报！日军第3师团正在宝山登陆，但..."他脸色骤变，"先锋部队全是戴防毒面具的工兵，他们在铺设某种金属轨道！"
楚云舒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根本不是常规战术！结合日记内容，日军分明是要在上海建立移动式生化武器发射基地！而历史上，宝山正是姚子青营全军覆没的死守之地...
她抓起特制的手枪——弹匣里装着电磁脉冲弹："让'烛龙一号'立即驶往吴淞口，准备..."话未说完，整栋楼突然剧烈摇晃！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日军开始轰炸租界了！
玻璃震碎声中，楚云舒看到小雪蜷缩在墙角，双手捂着耳朵，而她的眼睛...竟完全变成了晶蓝色！少女颤抖着举起手，指向东南方："那里...有座铁塔...好多蓝孩子在哭..."
楚云舒的怀表式辐射仪疯狂跳动。东南方——正是宝山方向！
